第74章 以校园欺凌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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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首先看到出现在大银幕上的，是国家广电【龙与长城】的动画。
看着这个动画，以往没有任何感触的洪飘这次吁了口气——除了李幼荣，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得到这个动画而经历了什么。
再之后，就是一个动漫q版的小花旦甩袖，水袖拂过之处出现【华伟影视】四个大字的动态logo。
李幼荣是第一次看到这个logo，他当即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眉眼中，皆是感受到家人宠爱的幸福感。
接下来，就是幕前字幕。
导演：洪飘
主演：李易铭
领衔主演：洪翩，于倩，杨红，陈涛。
这是一个让龚在荷和所有【铭牌】们都觉得十分满意的排版。
借故坐在李幼荣身边的龚在荷还歪着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姐以后绝对不会让人把名字排在你前面。”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可不止那么简单。
暂时觉得这些没有必要，李幼荣小小的拒绝了一下，“以我现在的本是，不用这么霸道的。”
涉及影视圈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李幼荣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挑大梁的本是，而更多的，则是他心中一直记得唐征教他的那句话。
角色没有好坏与高低之分。
不知道弟弟心里抱着这个念头，龚在荷有些生气的掐了他的脸颊一下。
继续回到电影身上。初阶字幕一过，银幕慢慢由暗变亮，最终出现在大家眼中的第一镜，是一栋校园建筑。
放学的铃声响起后，校园里人潮涌动。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冷雨。在这种天气下，楼道里一个瑟缩的女孩出现在镜头里，她低着头，就像个皮球一样被围着她的那群女同学推来推去。
“陈小灿，今天蒋东歌拒绝刘雯表白的时候，你是不是笑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明明看见你笑了。”
“我真的没有。”陈小灿说完这句话，抱着脑袋躲过了身边女生想要伸手打她的那下。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一脸阴郁的抱着手站在楼梯上的刘雯说：“刘雯，你别伤心了，或许蒋东歌他是真的不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观影席上的观众们都忍不住笑。
这个角色简直情商有问题啊。
果然，本来就好面子的刘雯听到这句话，本来就充满着怒气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懒得骂人，她直接伸手一把拽住陈小灿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提起来道：“你很高兴吗？”
镜头这时给了女主角一个特写，观众可以清楚的看到陈小灿痛苦的表情，“我没有，我没有。”
“我看你就是有。”刘雯松开手，把陈小灿推到地上，然后不怀好意的对身边的跟班说了一句，“把东西给她。”
一个白色底板的广告牌被丢到陈小灿身上，被砸疼的看起来性格十分懦弱的女主角丝毫不敢吭声，她只是默默的拿起广告牌，然后用一种极为畏惧的眼光看着镜头。
看到这里，已经有观众开始小声讨论了。
“这是校园暴力吧？”
“是啊。这个女主角被欺负得真惨。”
“我觉得她活该。你看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整个儿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但就算这样，也不是被欺负的理由啊。”
“不要争了，慢慢看吧。我觉得男主角就快要出来英雄救美了。”
大银幕上，镜头渐渐的拔高，慢慢的，一只正在接着雨的手出现了。跟着这只手往旁边推，一个十分俊秀的少年的侧脸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
洪飘的这个镜头，把握得很好。大部分年轻的观众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捧住了脸。
“好帅啊！”
“这才叫少年啊，这才是我想象中的男同学。”
李幼荣听着这样的评论，再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电影里，伸手接了点雨水的蒋东歌把手收回来后，就开始拿起抹布擦窗户。他身边有个同学就开口问他：“下雨了，蒋东歌，你带伞了没？”
“带了。”马马虎虎的擦完这面玻璃，蒋东歌伸手就准备把窗户关上，然而这时他却听到楼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不止是蒋东歌，全班同学都被这声喊声吸引到了窗户前。他们凑在一起，跟着蒋东歌的视线往下移，就看到刚才还被一大群女同学围着欺负的陈小灿站在雨里朝教室这边的方向又喊了一声“蒋东歌——”
旁边有同学议论：
“下这么大雨，陈小灿干嘛呢？”
“我滴个乖乖，她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大雨，可不得冻死她？”
“估计疯了吧？”
陈小灿没疯。在看到蒋东歌也出现在窗户前时，她再度用惧怕的眼光看了之前欺负她的，现在站在楼道里，一脸威胁的几个女同学一眼。
大雨如注，陈小灿的身上也被淋透了。打了个寒噤，这个在班里一直不敢大声说话的姑娘突然把广告板举过头顶，然后低着头大声喊道：“蒋东歌，我喜欢你——”
四楼某处，似乎是老师的一群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蒋东歌所在的班级里也起了骚动，随着陈小灿的又一句“蒋东歌，我喜欢你——”，全班的男生都聚到了蒋东歌的身边，纷纷调侃道：“诶，校草，你听到没有，又一个为你疯掉的同学。”
“真是看不出来啊，陈小灿平常那么寡言少语的一个人。”
“对啊，我平常就没见她正眼瞧过蒋东歌，没想到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
说到这里，蒋东歌的肩膀还被人撞了一下，“当事人，你有没有别的看法？”
蒋东歌看了陈小灿一眼，然后“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他继续一边擦着窗户一边不以为意的道：“别废话，做卫生了。”
男同学们被他这个行为吓到了，看出他表情不太好，便也没跟着闹，纷纷听话的拿起工具继续做卫生。
而楼下，见到那几个欺负自己的小恶魔不见了，情绪已经崩溃的陈小灿脚一崴，直接坐到了地上，然后一边发抖一边痛哭起来。
她脚边滑下的广告板上的字，也慢慢的出现在观众面前。
蒋东歌，我喜欢你。
那是一个少女最美的情怀，然而此时却没人觉得它美妙。
尤其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打着伞走到陈小灿身边，一脸不敢置信的喊了她一句“小灿”，然后女主角抬头，一脸错愕的喊了她一句“妈”后，整个电影院观众的心都被带动了。
“我的天啊，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被妈妈看到了，我感觉女主角完了。”
“对啊，而且你看见了吗，刚才还有老师呢。”
“男主角也太冷漠了吧？刚才怎么不下去啊。”
“我也觉得他做的不对，看到同学被欺负，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记得我念书的时候，班里好像也有女主角这样的同学。”
“然后你帮她了吗？”
“……我跟她们又不熟，所以没管。”
现实中，其实更多的是这类冷漠的人。
看着陈小灿回家后被父亲一顿毒打，很多人的心都跟着静下来了。那些本来一边看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的影评人，也慢慢放下了笔，决定用最认真，最专业的态度去看待这部影片。
似乎是第二天，陈小灿被父亲带着来到了办公室。
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的陈父感受到旁边老师偷看的目光，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他瞪了陈小灿一眼，然后朝面前的班主任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我女儿丢人了。”
“您别这么说。”班主任陈涛是个三十出头的妇女，她不敢接受陈父的这个礼，连忙站了起来。虚扶了一把陈父。
陈父抬起头，十分惭愧的说：“我知道她给你惹麻烦了，所以我昨天已经教训她了。”
“教训？”陈涛下意识的就把陈小灿搂紧怀里，“陈小灿爸爸，你打人了？”
“不听话就要打。”
陈小灿的父亲，是一个思想十分保守的人。
也是知道这点，陈涛没有跟他争。她摸了摸陈小灿的头，微微一笑，“孩子已经到学校了，就不劳烦您了。我这里快要上课了，所以……”
陈父听懂了这句话，连忙点头，戴上帽子就走了。
陈涛这才重新坐下来。
她看着低着头不敢看人的陈小灿笑了一下，柔声道：“陈小灿，你把头抬起来。”
陈小灿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陈涛索性让她坐下，然后抓着她的双手鼓励道：“来，看着老师，没事的。”
等陈小灿在她的劝说下抬起头直视着自己，陈涛才小声的问：“蒋东歌，是有什么吸引到你的地方吗？”
陈小灿根本就不喜欢蒋东歌！
但是怎么办，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想到昨天晚上白挨的那顿打和今天上学时所有同学投递给她的异样的眼光，有苦说不出的陈小灿就只能低下头哭了。
陈涛毕竟有了长时间的教学经验，看到她这样，也没慌了手脚，只是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别哭，老师不会骂你的。”等陈小灿情绪平复了一些，她便又继续说：“其实，青春期的孩子，被异性吸引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不行。陈小灿，你知道自己是高三的学生对不对？现在什么最重要？是高考。等高考结束，不管考得怎么样，你要是还喜欢蒋东歌，老师支持你给他表白。”
已经没那么难受的陈小灿一听，忍不住张了张嘴。
她其实是想反驳，然而其中原由的陈涛却以为她是害羞了，所以继续道：“没关系的，喜欢就要说出来。咱们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有刻服的勇气，对不对？”
对于这句话，陈小灿还是同意的，“嗯。”
话说到这里，其实也已经差不多了。陈涛猜陈小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便也没在啰嗦，“好了，去上课吧。老师相信，你以后会踏实的，好好的专心学习，但是，在课余时间，你得交一份200字的检讨。”
200字的检讨就像写着玩一样。陈小灿知道老师是在偏袒自己，便诚心诚意的给她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在回教室的路上，陈小灿遇见了蒋东歌。
对于这个昨天害自己倒霉的罪魁祸首，陈小灿没什么好感，招呼也不打，直接低着头从他身边跑过去。
随手翻着手里笔记的蒋东歌也没在意。然而，他刚进教室，就被刘雯拦了下来。
带着红色袖章，个性有些霸道的刘雯一脸倨傲的对他说：“蒋东歌，你迟到了。”
蒋东歌看也不看她，直接拐了个弯从她身边绕过去道：“你可以选择没看见，或者扣我的分。”
“我要是扣你的分，你的三好就没了！”刘雯十分生气，她追上蒋东歌，看着他已经坐下，便也跟着在他后面坐下，然后故意从背后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蒋东歌，对于陈小灿，你就没别的什么看法吗？”
“别太过分。”蒋东歌说完，把刚放下的书包拽起来，起身朝坐在靠墙最后一桌的男同学道：“大河，咱俩换个座位。”
“哦。”这个叫大河的同学相当配合，他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搬着已经拿出来的书本再拽着书包跑到蒋东歌的座位上，谄媚的朝刘雯笑了一下。
刚吃了鳖，刘雯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无趣的翻开书本。
等到上课铃声一响，老师安排自习，并让蒋东歌监督。趁着老师回办公室，刘雯咳了一声，然后举手站起来，“班长，我要去厕所。”
蒋东歌抬了抬头，没理。
刘雯便自己站起来走出去。她走之后，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同学也走了出去，然后是慢慢举起手的陈小灿。
等这些人都走之后，班级里议论了起来。
“陈小灿是不是被班上女同学欺负了？”
“不会吧？她成绩那么好。”
“就是因为成绩好才会被孤立被排斥被欺负啊。老师天天只表扬她一个人，谁会受的了。”
“没有吧，蒋东歌不是也经常被老师表扬？”
“蒋东歌不一样，他是男生，而且还是班长。但是陈小灿，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对吧？平常找她帮忙也爱搭不理的，这种人被欺负简直活该。”
声音越说越大，蒋东歌皱了皱眉，他翻过笔盖敲了敲桌子，“安静。”
作为班长，蒋东歌的话还是有用的。然而虽然教室已经安静下来了，但看着那已经空了的几个的位子，蒋东歌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
靠自椅子往后仰了仰，蒋东歌最终还是把笔一丢，起身走了出去。
观众们首先看到出现在大银幕上的，是国家广电【龙与长城】的动画。
看着这个动画，以往没有任何感触的洪飘这次吁了口气——除了李幼荣，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得到这个动画而经历了什么。
再之后，就是一个动漫q版的小花旦甩袖，水袖拂过之处出现【华伟影视】四个大字的动态logo。
李幼荣是第一次看到这个logo，他当即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眉眼中，皆是感受到家人宠爱的幸福感。
接下来，就是幕前字幕。
导演：洪飘
主演：李易铭
领衔主演：洪翩，于倩，杨红，陈涛。
这是一个让龚在荷和所有【铭牌】们都觉得十分满意的排版。
借故坐在李幼荣身边的龚在荷还歪着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姐以后绝对不会让人把名字排在你前面。”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可不止那么简单。
暂时觉得这些没有必要，李幼荣小小的拒绝了一下，“以我现在的本是，不用这么霸道的。”
涉及影视圈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李幼荣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挑大梁的本是，而更多的，则是他心中一直记得唐征教他的那句话。
角色没有好坏与高低之分。
不知道弟弟心里抱着这个念头，龚在荷有些生气的掐了他的脸颊一下。
继续回到电影身上。初阶字幕一过，银幕慢慢由暗变亮，最终出现在大家眼中的第一镜，是一栋校园建筑。
放学的铃声响起后，校园里人潮涌动。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冷雨。在这种天气下，楼道里一个瑟缩的女孩出现在镜头里，她低着头，就像个皮球一样被围着她的那群女同学推来推去。
“陈小灿，今天蒋东歌拒绝刘雯表白的时候，你是不是笑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明明看见你笑了。”
“我真的没有。”陈小灿说完这句话，抱着脑袋躲过了身边女生想要伸手打她的那下。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一脸阴郁的抱着手站在楼梯上的刘雯说：“刘雯，你别伤心了，或许蒋东歌他是真的不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观影席上的观众们都忍不住笑。
这个角色简直情商有问题啊。
果然，本来就好面子的刘雯听到这句话，本来就充满着怒气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懒得骂人，她直接伸手一把拽住陈小灿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提起来道：“你很高兴吗？”
镜头这时给了女主角一个特写，观众可以清楚的看到陈小灿痛苦的表情，“我没有，我没有。”
“我看你就是有。”刘雯松开手，把陈小灿推到地上，然后不怀好意的对身边的跟班说了一句，“把东西给她。”
一个白色底板的广告牌被丢到陈小灿身上，被砸疼的看起来性格十分懦弱的女主角丝毫不敢吭声，她只是默默的拿起广告牌，然后用一种极为畏惧的眼光看着镜头。
看到这里，已经有观众开始小声讨论了。
“这是校园暴力吧？”
“是啊。这个女主角被欺负得真惨。”
“我觉得她活该。你看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整个儿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但就算这样，也不是被欺负的理由啊。”
“不要争了，慢慢看吧。我觉得男主角就快要出来英雄救美了。”
大银幕上，镜头渐渐的拔高，慢慢的，一只正在接着雨的手出现了。跟着这只手往旁边推，一个十分俊秀的少年的侧脸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
洪飘的这个镜头，把握得很好。大部分年轻的观众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捧住了脸。
“好帅啊！”
“这才叫少年啊，这才是我想象中的男同学。”
李幼荣听着这样的评论，再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电影里，伸手接了点雨水的蒋东歌把手收回来后，就开始拿起抹布擦窗户。他身边有个同学就开口问他：“下雨了，蒋东歌，你带伞了没？”
“带了。”马马虎虎的擦完这面玻璃，蒋东歌伸手就准备把窗户关上，然而这时他却听到楼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不止是蒋东歌，全班同学都被这声喊声吸引到了窗户前。他们凑在一起，跟着蒋东歌的视线往下移，就看到刚才还被一大群女同学围着欺负的陈小灿站在雨里朝教室这边的方向又喊了一声“蒋东歌——”
旁边有同学议论：
“下这么大雨，陈小灿干嘛呢？”
“我滴个乖乖，她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大雨，可不得冻死她？”
“估计疯了吧？”
陈小灿没疯。在看到蒋东歌也出现在窗户前时，她再度用惧怕的眼光看了之前欺负她的，现在站在楼道里，一脸威胁的几个女同学一眼。
大雨如注，陈小灿的身上也被淋透了。打了个寒噤，这个在班里一直不敢大声说话的姑娘突然把广告板举过头顶，然后低着头大声喊道：“蒋东歌，我喜欢你——”
四楼某处，似乎是老师的一群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蒋东歌所在的班级里也起了骚动，随着陈小灿的又一句“蒋东歌，我喜欢你——”，全班的男生都聚到了蒋东歌的身边，纷纷调侃道：“诶，校草，你听到没有，又一个为你疯掉的同学。”
“真是看不出来啊，陈小灿平常那么寡言少语的一个人。”
“对啊，我平常就没见她正眼瞧过蒋东歌，没想到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
说到这里，蒋东歌的肩膀还被人撞了一下，“当事人，你有没有别的看法？”
蒋东歌看了陈小灿一眼，然后“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他继续一边擦着窗户一边不以为意的道：“别废话，做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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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下，见到那几个欺负自己的小恶魔不见了，情绪已经崩溃的陈小灿脚一崴，直接坐到了地上，然后一边发抖一边痛哭起来。
她脚边滑下的广告板上的字，也慢慢的出现在观众面前。
蒋东歌，我喜欢你。
那是一个少女最美的情怀，然而此时却没人觉得它美妙。
尤其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打着伞走到陈小灿身边，一脸不敢置信的喊了她一句“小灿”，然后女主角抬头，一脸错愕的喊了她一句“妈”后，整个电影院观众的心都被带动了。
“我的天啊，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被妈妈看到了，我感觉女主角完了。”
“对啊，而且你看见了吗，刚才还有老师呢。”
“男主角也太冷漠了吧？刚才怎么不下去啊。”
“我也觉得他做的不对，看到同学被欺负，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记得我念书的时候，班里好像也有女主角这样的同学。”
“然后你帮她了吗？”
“……我跟她们又不熟，所以没管。”
现实中，其实更多的是这类冷漠的人。
看着陈小灿回家后被父亲一顿毒打，很多人的心都跟着静下来了。那些本来一边看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的影评人，也慢慢放下了笔，决定用最认真，最专业的态度去看待这部影片。
似乎是第二天，陈小灿被父亲带着来到了办公室。
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的陈父感受到旁边老师偷看的目光，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他瞪了陈小灿一眼，然后朝面前的班主任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我女儿丢人了。”
“您别这么说。”班主任陈涛是个三十出头的妇女，她不敢接受陈父的这个礼，连忙站了起来。虚扶了一把陈父。
陈父抬起头，十分惭愧的说：“我知道她给你惹麻烦了，所以我昨天已经教训她了。”
“教训？”陈涛下意识的就把陈小灿搂紧怀里，“陈小灿爸爸，你打人了？”
“不听话就要打。”
陈小灿的父亲，是一个思想十分保守的人。
也是知道这点，陈涛没有跟他争。她摸了摸陈小灿的头，微微一笑，“孩子已经到学校了，就不劳烦您了。我这里快要上课了，所以……”
陈父听懂了这句话，连忙点头，戴上帽子就走了。
陈涛这才重新坐下来。
她看着低着头不敢看人的陈小灿笑了一下，柔声道：“陈小灿，你把头抬起来。”
陈小灿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陈涛索性让她坐下，然后抓着她的双手鼓励道：“来，看着老师，没事的。”
等陈小灿在她的劝说下抬起头直视着自己，陈涛才小声的问：“蒋东歌，是有什么吸引到你的地方吗？”
陈小灿根本就不喜欢蒋东歌！
但是怎么办，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想到昨天晚上白挨的那顿打和今天上学时所有同学投递给她的异样的眼光，有苦说不出的陈小灿就只能低下头哭了。
陈涛毕竟有了长时间的教学经验，看到她这样，也没慌了手脚，只是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别哭，老师不会骂你的。”等陈小灿情绪平复了一些，她便又继续说：“其实，青春期的孩子，被异性吸引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不行。陈小灿，你知道自己是高三的学生对不对？现在什么最重要？是高考。等高考结束，不管考得怎么样，你要是还喜欢蒋东歌，老师支持你给他表白。”
已经没那么难受的陈小灿一听，忍不住张了张嘴。
她其实是想反驳，然而其中原由的陈涛却以为她是害羞了，所以继续道：“没关系的，喜欢就要说出来。咱们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有刻服的勇气，对不对？”
对于这句话，陈小灿还是同意的，“嗯。”
话说到这里，其实也已经差不多了。陈涛猜陈小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便也没在啰嗦，“好了，去上课吧。老师相信，你以后会踏实的，好好的专心学习，但是，在课余时间，你得交一份200字的检讨。”
200字的检讨就像写着玩一样。陈小灿知道老师是在偏袒自己，便诚心诚意的给她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在回教室的路上，陈小灿遇见了蒋东歌。
对于这个昨天害自己倒霉的罪魁祸首，陈小灿没什么好感，招呼也不打，直接低着头从他身边跑过去。
随手翻着手里笔记的蒋东歌也没在意。然而，他刚进教室，就被刘雯拦了下来。
带着红色袖章，个性有些霸道的刘雯一脸倨傲的对他说：“蒋东歌，你迟到了。”
蒋东歌看也不看她，直接拐了个弯从她身边绕过去道：“你可以选择没看见，或者扣我的分。”
“我要是扣你的分，你的三好就没了！”刘雯十分生气，她追上蒋东歌，看着他已经坐下，便也跟着在他后面坐下，然后故意从背后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蒋东歌，对于陈小灿，你就没别的什么看法吗？”
“别太过分。”蒋东歌说完，把刚放下的书包拽起来，起身朝坐在靠墙最后一桌的男同学道：“大河，咱俩换个座位。”
“哦。”这个叫大河的同学相当配合，他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搬着已经拿出来的书本再拽着书包跑到蒋东歌的座位上，谄媚的朝刘雯笑了一下。
刚吃了鳖，刘雯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无趣的翻开书本。
等到上课铃声一响，老师安排自习，并让蒋东歌监督。趁着老师回办公室，刘雯咳了一声，然后举手站起来，“班长，我要去厕所。”
蒋东歌抬了抬头，没理。
刘雯便自己站起来走出去。她走之后，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同学也走了出去，然后是慢慢举起手的陈小灿。
等这些人都走之后，班级里议论了起来。
“陈小灿是不是被班上女同学欺负了？”
“不会吧？她成绩那么好。”
“就是因为成绩好才会被孤立被排斥被欺负啊。老师天天只表扬她一个人，谁会受的了。”
“没有吧，蒋东歌不是也经常被老师表扬？”
“蒋东歌不一样，他是男生，而且还是班长。但是陈小灿，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对吧？平常找她帮忙也爱搭不理的，这种人被欺负简直活该。”
声音越说越大，蒋东歌皱了皱眉，他翻过笔盖敲了敲桌子，“安静。”
作为班长，蒋东歌的话还是有用的。然而虽然教室已经安静下来了，但看着那已经空了的几个的位子，蒋东歌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
靠自椅子往后仰了仰，蒋东歌最终还是把笔一丢，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