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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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朱玉怔在那儿。
听过夏姨娘的话，被称作陶妈妈的女人抿嘴一笑：“瞧你说的，当年在醉红楼的时候，妈妈我可没少关照你。”
陶妈妈早已不再年轻，每次一笑眼角总会布满深深地鱼尾纹，平添了几分沧桑感：“我们家那个死鬼最近又去赌了，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陶妈妈这次想要多少。”夏姨娘的声音很平静，不动声色地开口。
“不多，也就三百两而已。”
现在朱玉已经完全可以猜到夏姨娘的身份，想不到她竟和自己一样有一段屈辱难以启齿的经历。可是同人不同命，一想到夏姨娘可以活的如此风光，自己却要看人脸色，听人差遣，朱玉只觉得妒火中烧，心里不甘。
听到陶妈妈狮子大开口，夏姨娘不禁蹙眉，心下不悦。这些年她对陶妈妈也算是有求必应，可没想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迟早会变成大麻烦：“妈妈也知道，我在顾府里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姨娘，手头也不宽裕。三百两这个数目……实在大了些。”
陶妈妈发出一声冷哼，对夏姨娘的说辞嗤之以鼻：“顾府家大业大，还有顾大人把你捧在手心，又怎么会少了你钱财。”
“还是文婷觉着妈妈老了不中用，记不住那些陈年旧事了？”陶妈妈看着夏姨娘那张明艳的脸，徐徐开口：“想不到时间过了这么久，文婷还是同当年一样年轻貌美，怪不得昔日的庆王也拜倒在你的风采下。”
“本以为你能攀上庆王这个靠山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中用。要不是你当时有了身子，醉红楼也不是留不得你。”陶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可文婷你不能忘了，要不是妈妈我帮你搭上顾大人，你又岂会有今日的地位。更何况为了帮你除掉顾府的小公子，妈妈我可费了不少心呢。”平静的语气句句藏刀，直中夏姨娘的要害。
饱满的红唇轻启，夏姨娘的态度也愈发柔婉：“妈妈大恩，文婷没齿难忘。区区三百两如果能解妈妈的燃眉之急，文婷定当慷慨解囊，断不会让妈妈受了委屈。”因为有把柄落在陶妈妈手里，夏姨娘还不敢轻举妄动，可心里却是杀心渐起。
看到态度立马有了转变的夏姨娘，陶妈妈暗自得意，跟她斗夏文婷还嫩了点。
昔日，夏文婷的身家还算清白，因为是庶女的缘故在家中并不受宠。后来夏家败落，她几经辗转最后流落到醉红楼。因她年轻貌美尤擅歌舞，被陶妈妈倾力培养，捧作醉红楼的头牌。后来夏文婷使出浑身解数，让曾经的九王爷庆王对她倾心，可还没等她脱离苦海嫁入王府，就传来庆王遇刺身亡的消息。
那时夏文婷已经有了身孕，境遇凄惨，醉红楼自然是呆不得了。正当她走投无路几欲绝望时，忽然记起庆王生前有恩于当朝尚书顾大人，便求着陶妈妈带着庆王留下的信物找到顾尚书，声声泪下的说明她的情形。
庆王对顾傅卿曾有过知遇之恩，出于道义他自然愿意相助，却又不忍心看着庆王的骨血流落于世，遭人鄙夷，便将夏文婷纳入府中以礼相待。后来夏文婷生下女儿倾词，顾尚书便将倾词视为己出，疼爱有加。
可夏文婷却生出歹念，区区一个姨娘之位又岂会让她满足，她要成为顾府的当家平妻，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顾府嫡女，不要再像她一样过着位微言轻的生活。
可即便她日后灌醉顾尚书装出夫妻圆房的假象，又略施小记逼死芸娘，却依旧得不到顾尚书的垂怜，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
若不是她当年陷害芸娘的事让顾尚书有了察觉，不好再明着对顾倾语姐弟下手，只好背后用些小手段。她虽能除掉顾言柯，可是顾倾语这个小贱人实在太精明，背后老东西又护的紧，害得她一直没有机会对那小蹄子下手。好在顾倾烟这个草包一直对她深信不疑，多少还有些利用价值。
不过顾府很快就要变天了，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屋外，朱玉久久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有一个事实却像平地一声雷，生生在她脑海里炸开：二小姐不是顾尚书的孩子？！
朱玉探得如此秘闻，内心惊骇，本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看到二小姐顾倾词正打自己身后走来。慌乱间，精致木匣脱手而落，洒出一地莹白。
红俏扶着脚踝扭伤的小青一撅一拐地走回偏院，还好她的伤势只是看起来吓人，并没有伤及筋骨，敷几贴草药也就没事了。
顾倾语没看见朱玉，心里奇怪：“朱玉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红俏便一五一十地讲诉了整件事的经过，仰起小脸得意洋洋地开口：“我记着小姐的话，就打发她一个人去了。再说让我去找夏姨娘，还不够给我添堵的呢。”如果不是避讳小青在这，只怕更难听的话红俏都要说出来了。
听过红俏的话，顾倾语的笑容一僵。前世她一直都想不通红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夏姨娘那，现在联想到小青的伤，她好像明白了当时的缘由。可怜红俏竟因为一个热心的举动，白白在前世丧命。
还好这一次，红俏没有离开她。
“小姐，小姐。”眼瞅着顾倾语神色不对，红俏赶忙唤了几声，该不会是什么小鬼撞身，无端附到小姐身上了？
“小青已经没事了，”顾倾语目光低垂，轻声开口：“我们送她回去吧。”她不知道夏姨娘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可那却是红俏前世送命的真正原因。如果她现在赶得及，或许还能救下朱玉。
顾倾语虽不喜欢朱玉，但也没有让她无故送命的必要。
不过让顾倾语意想不到的是，朱玉并不用她搭救自己正从夏姨娘院中好端端地走出来。
“你怎么这么慢，”红俏眨着大眼奇怪道：“小姐也来了。”
顾倾语打量着朱玉，沉静地说道：“夏姨娘没有为难你吧。”
“我是小姐的人，夏姨娘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朱玉盈盈一笑，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往日并无不同。
见此，顾倾语的心底隐隐透出些不安，她总觉着朱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静了一瞬，她才开口：“没事就好，回去吧。”
夜晚，身旁的紫黛、红俏早已睡熟，朱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眠。每每闭上眼，总会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她不小心撞破了顾倾词的身世，自然性命堪忧。可她还不想死，想到夏姨娘与大小姐的种种积怨，朱玉灵机一动，索性赌了一把。
“夏姨娘饶命啊。”朱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知道夏姨娘将大小姐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而奴婢可以帮您！”
“哦，你愿意帮我？”夏姨娘对她的话好像产生了兴趣。
“虽然我是大小姐的人，可她对我并无恩情，奴婢也想除掉大小姐。”为了活命，眼下朱玉可以出卖任何人，自然也会颠倒黑白：“奴婢知道大小姐的好多秘密，还有大小姐她不知廉耻同自己的师父有染，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已经好多年了……”
最后，夏姨娘与顾倾词好像对她十分满意，母女二人一番商量后向她承诺，只要朱玉愿意为她们所用，事成之后她们不会亏待她。而在此之前，她要像往常一样，安分地呆在大小姐身边。
朱玉清丽的容颜上绽开恬静的笑容，在黑夜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她想要的顾倾语给不起，那就怪不得她了。
没过多久，一个震惊帝都的消息自远方传来迅速席卷了整个华朝，那就是——
顾尚书顾傅卿，于三日前在北遥国内无端暴毙。
门外，朱玉怔在那儿。
听过夏姨娘的话，被称作陶妈妈的女人抿嘴一笑：“瞧你说的，当年在醉红楼的时候，妈妈我可没少关照你。”
陶妈妈早已不再年轻，每次一笑眼角总会布满深深地鱼尾纹，平添了几分沧桑感：“我们家那个死鬼最近又去赌了，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陶妈妈这次想要多少。”夏姨娘的声音很平静，不动声色地开口。
“不多，也就三百两而已。”
现在朱玉已经完全可以猜到夏姨娘的身份，想不到她竟和自己一样有一段屈辱难以启齿的经历。可是同人不同命，一想到夏姨娘可以活的如此风光，自己却要看人脸色，听人差遣，朱玉只觉得妒火中烧，心里不甘。
听到陶妈妈狮子大开口，夏姨娘不禁蹙眉，心下不悦。这些年她对陶妈妈也算是有求必应，可没想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迟早会变成大麻烦：“妈妈也知道，我在顾府里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姨娘，手头也不宽裕。三百两这个数目……实在大了些。”
陶妈妈发出一声冷哼，对夏姨娘的说辞嗤之以鼻：“顾府家大业大，还有顾大人把你捧在手心，又怎么会少了你钱财。”
“还是文婷觉着妈妈老了不中用，记不住那些陈年旧事了？”陶妈妈看着夏姨娘那张明艳的脸，徐徐开口：“想不到时间过了这么久，文婷还是同当年一样年轻貌美，怪不得昔日的庆王也拜倒在你的风采下。”
“本以为你能攀上庆王这个靠山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中用。要不是你当时有了身子，醉红楼也不是留不得你。”陶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可文婷你不能忘了，要不是妈妈我帮你搭上顾大人，你又岂会有今日的地位。更何况为了帮你除掉顾府的小公子，妈妈我可费了不少心呢。”平静的语气句句藏刀，直中夏姨娘的要害。
饱满的红唇轻启，夏姨娘的态度也愈发柔婉：“妈妈大恩，文婷没齿难忘。区区三百两如果能解妈妈的燃眉之急，文婷定当慷慨解囊，断不会让妈妈受了委屈。”因为有把柄落在陶妈妈手里，夏姨娘还不敢轻举妄动，可心里却是杀心渐起。
看到态度立马有了转变的夏姨娘，陶妈妈暗自得意，跟她斗夏文婷还嫩了点。
昔日，夏文婷的身家还算清白，因为是庶女的缘故在家中并不受宠。后来夏家败落，她几经辗转最后流落到醉红楼。因她年轻貌美尤擅歌舞，被陶妈妈倾力培养，捧作醉红楼的头牌。后来夏文婷使出浑身解数，让曾经的九王爷庆王对她倾心，可还没等她脱离苦海嫁入王府，就传来庆王遇刺身亡的消息。
那时夏文婷已经有了身孕，境遇凄惨，醉红楼自然是呆不得了。正当她走投无路几欲绝望时，忽然记起庆王生前有恩于当朝尚书顾大人，便求着陶妈妈带着庆王留下的信物找到顾尚书，声声泪下的说明她的情形。
庆王对顾傅卿曾有过知遇之恩，出于道义他自然愿意相助，却又不忍心看着庆王的骨血流落于世，遭人鄙夷，便将夏文婷纳入府中以礼相待。后来夏文婷生下女儿倾词，顾尚书便将倾词视为己出，疼爱有加。
可夏文婷却生出歹念，区区一个姨娘之位又岂会让她满足，她要成为顾府的当家平妻，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顾府嫡女，不要再像她一样过着位微言轻的生活。
可即便她日后灌醉顾尚书装出夫妻圆房的假象，又略施小记逼死芸娘，却依旧得不到顾尚书的垂怜，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
若不是她当年陷害芸娘的事让顾尚书有了察觉，不好再明着对顾倾语姐弟下手，只好背后用些小手段。她虽能除掉顾言柯，可是顾倾语这个小贱人实在太精明，背后老东西又护的紧，害得她一直没有机会对那小蹄子下手。好在顾倾烟这个草包一直对她深信不疑，多少还有些利用价值。
不过顾府很快就要变天了，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屋外，朱玉久久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有一个事实却像平地一声雷，生生在她脑海里炸开：二小姐不是顾尚书的孩子？！
朱玉探得如此秘闻，内心惊骇，本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看到二小姐顾倾词正打自己身后走来。慌乱间，精致木匣脱手而落，洒出一地莹白。
红俏扶着脚踝扭伤的小青一撅一拐地走回偏院，还好她的伤势只是看起来吓人，并没有伤及筋骨，敷几贴草药也就没事了。
顾倾语没看见朱玉，心里奇怪：“朱玉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红俏便一五一十地讲诉了整件事的经过，仰起小脸得意洋洋地开口：“我记着小姐的话，就打发她一个人去了。再说让我去找夏姨娘，还不够给我添堵的呢。”如果不是避讳小青在这，只怕更难听的话红俏都要说出来了。
听过红俏的话，顾倾语的笑容一僵。前世她一直都想不通红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夏姨娘那，现在联想到小青的伤，她好像明白了当时的缘由。可怜红俏竟因为一个热心的举动，白白在前世丧命。
还好这一次，红俏没有离开她。
“小姐，小姐。”眼瞅着顾倾语神色不对，红俏赶忙唤了几声，该不会是什么小鬼撞身，无端附到小姐身上了？
“小青已经没事了，”顾倾语目光低垂，轻声开口：“我们送她回去吧。”她不知道夏姨娘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可那却是红俏前世送命的真正原因。如果她现在赶得及，或许还能救下朱玉。
顾倾语虽不喜欢朱玉，但也没有让她无故送命的必要。
不过让顾倾语意想不到的是，朱玉并不用她搭救自己正从夏姨娘院中好端端地走出来。
“你怎么这么慢，”红俏眨着大眼奇怪道：“小姐也来了。”
顾倾语打量着朱玉，沉静地说道：“夏姨娘没有为难你吧。”
“我是小姐的人，夏姨娘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朱玉盈盈一笑，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往日并无不同。
见此，顾倾语的心底隐隐透出些不安，她总觉着朱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静了一瞬，她才开口：“没事就好，回去吧。”
夜晚，身旁的紫黛、红俏早已睡熟，朱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眠。每每闭上眼，总会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她不小心撞破了顾倾词的身世，自然性命堪忧。可她还不想死，想到夏姨娘与大小姐的种种积怨，朱玉灵机一动，索性赌了一把。
“夏姨娘饶命啊。”朱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知道夏姨娘将大小姐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而奴婢可以帮您！”
“哦，你愿意帮我？”夏姨娘对她的话好像产生了兴趣。
“虽然我是大小姐的人，可她对我并无恩情，奴婢也想除掉大小姐。”为了活命，眼下朱玉可以出卖任何人，自然也会颠倒黑白：“奴婢知道大小姐的好多秘密，还有大小姐她不知廉耻同自己的师父有染，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已经好多年了……”
最后，夏姨娘与顾倾词好像对她十分满意，母女二人一番商量后向她承诺，只要朱玉愿意为她们所用，事成之后她们不会亏待她。而在此之前，她要像往常一样，安分地呆在大小姐身边。
朱玉清丽的容颜上绽开恬静的笑容，在黑夜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她想要的顾倾语给不起，那就怪不得她了。
没过多久，一个震惊帝都的消息自远方传来迅速席卷了整个华朝，那就是——
顾尚书顾傅卿，于三日前在北遥国内无端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