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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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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两日前顾倾语私底下教训左澜后,他果真收敛了不少,再也没有出现在红俏、紫黛面前。红俏仍未消气,但也看开许多,只是一时间还无法完全原谅紫黛。

    今日一大早,红俏就在顾倾语身边忙个不停,完全不给紫黛插手的机会。紫黛被晾在旁边,垂眸看了看红俏,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心底徒然生出几分落寞来。

    看到这样的紫黛,红俏给顾倾语梳头的动作一停,随手取了支珍珠发钗就要给顾倾语绾发,却听到小姐的声音:“用那支白玉的吧。”红俏知道小姐口中的白玉发钗正是她生辰那日幽先生送的,浅浅应了一声后,她的动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你还在生紫黛的气?”铜镜里映出顾倾语清秀姣好的容颜,素净的面容上此刻并无过多的表情。

    “其实也没有很生气,”红俏嘟着嘴,语气委屈:“只是觉着紫黛每次都这样,把什么秘密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搞得我好像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这种时候顾倾语可是帮理不帮亲,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红俏、紫黛快些和好:“如果紫黛提前告诉你,只怕你早就闹翻天了,到时候还不得我俩帮你收拾烂摊子。”

    听到小姐的调侃,红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前两日心底积聚的阴霾,突然就像清风拂过渐渐消散。想她与紫黛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岂会真的生出隔夜仇。

    “等等收拾一下,陪我去给祖母请安。”静了一瞬了后,顾倾语突然开口:“还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去见夏姨娘,如果实在推不掉就唤朱玉去便好。”

    按照前世的记忆,此时距离红俏被害身亡还有不少日子,但有了顾言柯提前坠崖的先例,顾倾语说什么也不敢掉以轻心。没能救下顾言柯已经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这回她一定要护得红俏周全。如果有些事注定要发生,那她会竭尽全力让事情偏离既定的命运,比如有没有可能让朱玉替代红俏……只要能救下红俏,她不在乎朱玉会怎么样。这是她的私心,也是她带朱玉回来的真正目的。

    尽管大小姐的要求很奇怪,红俏仍是满口应下,心想自己一定吃饱了撑得才会想见夏姨娘。

    偏院里朱玉早就看出这两日红俏、紫黛有了隔阂,往日一个鼻孔出气的姐妹突然生疏了许多,这个结果她自然乐见其成。现在院中只有她俩人,朱玉忍不住出言讥讽了几句。她早就看着红俏、紫黛不顺眼,同样身为丫鬟凭什么这俩人就能讨到顾倾语的喜欢!

    紫黛对朱玉的嘲讽充耳不闻,跟这种女人又有什么好计较。可是朱玉很快就笑不出了,因为一盆水突然从天而降泼湿了她的鞋袜。

    在她受到惊吓哇哇乱叫的时候,就看到红俏端着木盆从她身后慢慢走来:“手抖,没注意。”冷冰冰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歉意。

    “你你……”朱玉被气得直哆嗦,指着红俏的鼻尖不知该骂什么好。

    红俏却送她了一记白眼,把手里的木盆往地上随意一扔,两手掐腰站在朱玉面前:“本姑娘泼的就是你,怎么不服气啊!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嚼舌根,小心姑奶奶我撕了你的嘴!”

    这般凶悍泼辣的模样自然镇住了朱玉,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红俏这个疯女人冲上来赏她一顿打。朱玉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窜了。

    “还有你——”红俏突然转过身,大眼一瞪凶巴巴地开口:“这时候怎么突然成哑巴了,朱玉那小蹄子说的是人话么,你也能忍得下去!”

    “下次她再敢这样,你就给我往死里骂,她要是敢顶嘴我替你抽她!”

    看到好姐妹怒气冲冲地替自己讨公道,紫黛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亦或是从来没有真的恨毒了自己。反观自己一味追求最好的结果,却从来没有考虑到红俏的心情,实在是太不应该。

    “红俏,对不起。” 这种错误,她以后不会再犯。

    “罢了,本姑娘心宽早就原谅你了。”

    “那就多谢红俏姑娘,大人有大量。”

    静谧偏院,时光正好,香樟树下两位明艳少女笑的花枝乱颤,勾勒出那一年最美好的场景。

    这些年顾老夫人一直没能从失去嫡孙的打击中缓和过来,每日大半的时间都用在念经诵佛上,祈求嫡孙可以早登极乐,莫要被尘世牵连。幽繁虽能医好顾老夫人身体上的疾病,却治不好她的心疾。顾倾语也只能看着祖母被悔恨纠缠,无法让她彻底开解。即便这样,祖母对她还是极好的,好到简直要把对顾言柯的亏欠全都弥补在她身上……

    等顾倾语由红俏、紫黛陪着去向祖母问安时,正好撞到同去请安的顾倾词与顾倾烟。与前世相比,这几年顾倾词活的着实憋屈,不仅没了沈夫子地倾力栽培,就连在府里的地位也大大比不上前世。

    顾倾烟被夏姨娘养的刁蛮泼辣,胸无文墨,除了那张脸,竟再也找不出与顾倾语相似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夏姨娘学精明了,又或者希望老夫人日后替顾倾词寻个好夫家,即便倾词、倾烟不乐意,她也总将两个女儿往顾老夫人这儿赶。反正老东西也没几年活头,自然要好好捞上一笔。

    “长姐好。”玉梅园外,顾倾词笑语盈盈地冲顾倾语行了一礼,那般弱不胜衣的娇柔作态,倒是极尽了夏姨娘的真传。

    顾倾烟因为不喜欢眼前的长姐,闷哼一声就算打过招呼,圆溜溜的杏眼四下乱转,就是不肯拿正眼瞧她。

    顾倾语慵懒地扫了两位妹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抬起头径自走进园中,远远地将这二人甩在身后。嫡庶有别,纵使顾倾词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地被她踩在脚下。看着顾倾语的背影,顾倾词用力地绞紧手里的锦帕,她这个长姐实在太碍眼了!

    虽然顾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夏姨娘与顾倾词,可顾倾烟也是芸娘的孩子,所以老夫人心底也是疼她的,正因如此顾老夫人对待顾倾词的态度才逐渐有了改善。

    顾倾语心知祖母厌恶夏姨娘,但一直不解她为什么同样不喜顾倾词,难道真的是因为夏姨娘的缘故,所以祖母迁怒到顾倾词的身上?

    三位孙女里老夫人最宠爱顾倾语,对她的态度也格外慈祥,眼下正与她细细叙说着家长里短,倒是冷落了顾倾词与顾倾烟。

    顾倾词心中愤恨又不敢表露,表现的低眉顺眼,神色温婉,到让人有了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而顾倾烟一直不喜欢祖母,眼见顾老夫人没有烦自己她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计较别的事。说起来祖母这里又闷又无趣,她可一点都不想呆在这。

    秋桃自旁厅悄悄走来,跑到刘嬷嬷跟前冲她低声言语几句。刘嬷嬷怔住,犹豫了一下,终是上前打破了眼前这幅祖孙和睦,其乐融融地画面——

    “老夫人,孟丞相登门拜访了。”刘嬷嬷看着顾倾语的脸色,缓缓开口:“同行的还有他们家小公子,只怕是为大小姐说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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