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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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还好吧？”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散开，红俏终于寻得机会与顾倾语说上话。说来奇怪，此番见到小姐才发现她的脸上竟不像往日那般苍白，反而透出些许红润，颇有转好的趋势。
顾倾语不明白红俏的意思，此时她的身子无碍，也没有疲累发虚的症状，难道说是在风月楼里吃了什么补药，才会让她的体力恢复的这么快？现在对于曲承翊来说，只怕这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掏心掏肺地对待一个人，而那人却偏偏不知情……
想到被她留在外面的朱玉，顾倾语的笑容僵了几分：“回去后我有事告诉你们。”
“还有祖母呢，怎么没有见到她？”她平安回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刚才没理由见不到祖母。顾倾语心底一沉，如果她没猜错只怕是祖母的身子有恙。
紫黛知道小姐一定会问起顾老夫人，很是为难地回答：“自打老夫人听说小姐与少爷相继坠崖后就一病不起，到现在也没清醒。”小姐与老夫人的感情很好，只怕这下要伤心了。
果然，听完紫黛的话顾倾语顷刻变了脸色，想不到祖母因为心忧他们姐弟竟会病的如此严重，而她却被琐事绊住没有马上回府，实在是太过不孝。
“我要去看祖母。”想到祖母平日对她的种种关爱与疼惜，顾倾语忧心不已，她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亲人。
红俏心疼小姐体弱又刚刚回府，心里寻思着让她明日再去：“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小姐先回房歇歇，明日再说。”
“是啊，老夫人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痊愈，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伤着自己。”紫黛顺着红俏的话接口道，小姐身子骨弱最经不起折腾，还是先好好休养一下，不要再费心神。
顾倾语想了想，最终点点头。今日实在太晚，祖母那里她不方便打扰，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朱玉要先安排。在见到朱玉时，紫黛红俏极为不解，好端端小姐为何要带回个丫鬟。对此顾倾语神色如常，只是随口解释她是外出寻亲的孤女，一个人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便将她一并带回。红俏本就单纯，自然没有觉出不妥。可紫黛却听出顾倾烟言语中的冷漠与生疏，心底也悄悄留心起朱玉。
自前厅走回偏院还有好长段距离，其中还要经过莲池一方。这莲花池是顾倾语的祖父在世时施命人修建的，背依奇形假山，内有金顶小亭一座。每至盛夏，池中碧叶接天白莲静绽，淡雅馨甜的花香萦绕鼻尖驱散了酷热的暑气，令人心旷神怡，舒畅自得。
今夜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笼罩大地，为眼前事物蒙上一层朦胧圣洁的光晕。清风徐来吹动涟漪迭起，池中波光粼粼，碧波四荡。皓月当空，疏星几点，这个夜晚有人没有睡去，行至池边乐得清闲。
墨发被玉簪随意束起，剩下一些披散下来滑过圆润的肩头。暗紫长袍未系袍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皮肤白皙，宛若冬日里的第一场新雪，未有丝毫瑕疵。他未着鞋袜，一条腿半曲脚踩在池沿，另一只脚却伸进池中伴着层叠碧叶，引得池中鱼儿争相啄食。
白玉酒壶墨兰纹，琼浆玉液瓶中藏。修长的手指执起身侧的白玉酒壶，送到唇边仰头饮下一口。清酒顺着瓶沿落下几滴，滚着圆润的珠身滑过精致的下巴。
顾倾语第一次瞧见他，他就是这幅样子。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随心不羁，自由洒脱的男子，清冷如玉宛若上仙，仿佛世间的一切禁锢于他不过尘埃。那时，连她也不晓得胸膛里的跳动为何慢上一拍，等到察觉时已经不管不顾地陷了进去，这亦是她所有悲哀的开始。
“幽先生，您怎么在这，奴婢找了你好久。”突然传来的女声突然打破了满池沉静，顾老夫人园中年纪尚幼的丫鬟秋桃自身后跑来，又在看到幽繁的时候面色一红，羞的不知该看向何处。
他的脸上流露出浅淡的笑，近似悲天悯人的气息，伸手拢紧身上的长袍，慢条斯理地系好袍带，自莲池旁站起身。夜风不歇灌进他的衣衫，衣袂翻飞间如若谪仙临世，不染尘污。
转眼间，秋桃就看到了顾倾语以及她身旁的几个婢女，顿时欣喜地叫出声：“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
“太好啦，如果老夫人知道小姐您没事，一定会很开心。”
顾倾语则更挂心祖母的病情：“祖母的病怎么样了？”
“幽先生说再吃两服药，老夫人就会醒了。”一提到幽繁，秋桃不禁面露羞怯，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
“那就好。”顾倾语终于松了口气。
秋桃身后，幽繁就站在远处望着她，平静如水的目光悠远深长，是她永远读不懂的谜。
“这位是？”听秋桃的语气，他应该是位大夫。可帝都城里几时出了这样年轻的大夫，而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老爷请来为老夫人治病的神医。”秋桃一向嘴快，抢着开口：“幽先生妙手回春，医术可神了！”
顾倾语被秋桃的反应逗乐，看得出秋桃极喜欢这位幽先生。
一直沉默的幽繁终于开口，声音淡漠温润，一句话言简意赅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鬼医，幽繁。”
顾倾语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心想也许是医术不凡的少年游医吧。终是忘了，她曾见过他。
秋桃说的没错幽繁的确医术了得，两日后老夫人终于转醒，却在见到顾倾语的时候泪如雨下。如果当初依着顾倾语的话没有前去上香，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即便她悲痛欲绝，悔不当初，仍然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
连顾倾语也察觉出，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偏离前世的轨迹，细微的差别接踵而来，却不曾料到，日后会有一个人用半生欢喜给了她一世薄情。
“小姐，你还好吧？”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散开，红俏终于寻得机会与顾倾语说上话。说来奇怪，此番见到小姐才发现她的脸上竟不像往日那般苍白，反而透出些许红润，颇有转好的趋势。
顾倾语不明白红俏的意思，此时她的身子无碍，也没有疲累发虚的症状，难道说是在风月楼里吃了什么补药，才会让她的体力恢复的这么快？现在对于曲承翊来说，只怕这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掏心掏肺地对待一个人，而那人却偏偏不知情……
想到被她留在外面的朱玉，顾倾语的笑容僵了几分：“回去后我有事告诉你们。”
“还有祖母呢，怎么没有见到她？”她平安回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刚才没理由见不到祖母。顾倾语心底一沉，如果她没猜错只怕是祖母的身子有恙。
紫黛知道小姐一定会问起顾老夫人，很是为难地回答：“自打老夫人听说小姐与少爷相继坠崖后就一病不起，到现在也没清醒。”小姐与老夫人的感情很好，只怕这下要伤心了。
果然，听完紫黛的话顾倾语顷刻变了脸色，想不到祖母因为心忧他们姐弟竟会病的如此严重，而她却被琐事绊住没有马上回府，实在是太过不孝。
“我要去看祖母。”想到祖母平日对她的种种关爱与疼惜，顾倾语忧心不已，她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亲人。
红俏心疼小姐体弱又刚刚回府，心里寻思着让她明日再去：“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小姐先回房歇歇，明日再说。”
“是啊，老夫人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痊愈，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伤着自己。”紫黛顺着红俏的话接口道，小姐身子骨弱最经不起折腾，还是先好好休养一下，不要再费心神。
顾倾语想了想，最终点点头。今日实在太晚，祖母那里她不方便打扰，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朱玉要先安排。在见到朱玉时，紫黛红俏极为不解，好端端小姐为何要带回个丫鬟。对此顾倾语神色如常，只是随口解释她是外出寻亲的孤女，一个人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便将她一并带回。红俏本就单纯，自然没有觉出不妥。可紫黛却听出顾倾烟言语中的冷漠与生疏，心底也悄悄留心起朱玉。
自前厅走回偏院还有好长段距离，其中还要经过莲池一方。这莲花池是顾倾语的祖父在世时施命人修建的，背依奇形假山，内有金顶小亭一座。每至盛夏，池中碧叶接天白莲静绽，淡雅馨甜的花香萦绕鼻尖驱散了酷热的暑气，令人心旷神怡，舒畅自得。
今夜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笼罩大地，为眼前事物蒙上一层朦胧圣洁的光晕。清风徐来吹动涟漪迭起，池中波光粼粼，碧波四荡。皓月当空，疏星几点，这个夜晚有人没有睡去，行至池边乐得清闲。
墨发被玉簪随意束起，剩下一些披散下来滑过圆润的肩头。暗紫长袍未系袍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皮肤白皙，宛若冬日里的第一场新雪，未有丝毫瑕疵。他未着鞋袜，一条腿半曲脚踩在池沿，另一只脚却伸进池中伴着层叠碧叶，引得池中鱼儿争相啄食。
白玉酒壶墨兰纹，琼浆玉液瓶中藏。修长的手指执起身侧的白玉酒壶，送到唇边仰头饮下一口。清酒顺着瓶沿落下几滴，滚着圆润的珠身滑过精致的下巴。
顾倾语第一次瞧见他，他就是这幅样子。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随心不羁，自由洒脱的男子，清冷如玉宛若上仙，仿佛世间的一切禁锢于他不过尘埃。那时，连她也不晓得胸膛里的跳动为何慢上一拍，等到察觉时已经不管不顾地陷了进去，这亦是她所有悲哀的开始。
“幽先生，您怎么在这，奴婢找了你好久。”突然传来的女声突然打破了满池沉静，顾老夫人园中年纪尚幼的丫鬟秋桃自身后跑来，又在看到幽繁的时候面色一红，羞的不知该看向何处。
他的脸上流露出浅淡的笑，近似悲天悯人的气息，伸手拢紧身上的长袍，慢条斯理地系好袍带，自莲池旁站起身。夜风不歇灌进他的衣衫，衣袂翻飞间如若谪仙临世，不染尘污。
转眼间，秋桃就看到了顾倾语以及她身旁的几个婢女，顿时欣喜地叫出声：“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
“太好啦，如果老夫人知道小姐您没事，一定会很开心。”
顾倾语则更挂心祖母的病情：“祖母的病怎么样了？”
“幽先生说再吃两服药，老夫人就会醒了。”一提到幽繁，秋桃不禁面露羞怯，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
“那就好。”顾倾语终于松了口气。
秋桃身后，幽繁就站在远处望着她，平静如水的目光悠远深长，是她永远读不懂的谜。
“这位是？”听秋桃的语气，他应该是位大夫。可帝都城里几时出了这样年轻的大夫，而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老爷请来为老夫人治病的神医。”秋桃一向嘴快，抢着开口：“幽先生妙手回春，医术可神了！”
顾倾语被秋桃的反应逗乐，看得出秋桃极喜欢这位幽先生。
一直沉默的幽繁终于开口，声音淡漠温润，一句话言简意赅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鬼医，幽繁。”
顾倾语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心想也许是医术不凡的少年游医吧。终是忘了，她曾见过他。
秋桃说的没错幽繁的确医术了得，两日后老夫人终于转醒，却在见到顾倾语的时候泪如雨下。如果当初依着顾倾语的话没有前去上香，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即便她悲痛欲绝，悔不当初，仍然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
连顾倾语也察觉出，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偏离前世的轨迹，细微的差别接踵而来，却不曾料到，日后会有一个人用半生欢喜给了她一世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