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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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里，一个年轻女子正啃着猪蹄，乐得逍遥。眼瞅着油光发亮的玉手要向崭新的桌布抹去，紫黛“贴心”地奉上一块素帕，沉静道：“沈姑娘要不要净个手？”
沈香婉看着紫黛，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里风情无限：“府上的酱蹄滋味不错，你且说说是哪个厨子有这么好的手艺？”
紫黛略一沉思，纠结了半晌，终于开口：“沈姑娘，挖墙脚总是不好的。”
谁能想到，帝都才女沈香婉，内里竟是个十足十的大吃货。
被说中心事的沈香婉眉头轻蹙，一脸惋惜状：“紫黛妹子，女人太聪明可是没人要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紫黛不动声色地腹诽。
“说起来沈姑娘的胃口真不错。”红俏看着满桌狼藉感叹，莫不是沈姑娘上辈子是饿死鬼托生的，这么能吃的姑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不两只酱猪蹄，一只肥烧鸭，已经被沈香婉啃得光溜溜的，只剩骨头。
“嘿嘿。”沈香婉干笑两声，毫不做作：“这不是我那老古板的爹这两天又犯病了，天天叨叨的我连饭都吃不好，无奈只能到小倾语这里凑合一顿。”
红俏抿着嘴，强忍住笑意，她可没看出来刚才吃得如此欢畅的沈姑娘，有什么无奈的。
说话的功夫，沈香婉就看到刚刚推门进来的顾倾语，嘴边挂起笑，出声调侃：“那个混小子找到了？”
“言柯真是越来越难管。”顾倾语淡淡一笑，谁能想到曾经会因为夫子的责骂而哭闹不休的小鬼，现在已经可以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扬长而去。
“要我说，你们就该狠下心来把他痛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到打人，沈香婉更是来了精神，拿起盘中吃剩的猪蹄骨毫无形象地比划了两下。
天知道她沈大才女，不仅擅长舞文弄墨，一把大刀更是耍的出神入化。当顾倾语第一次知道沈夫子还有如此本领时，脸色当下变了三变，最后低着头虔诚地拜了拜沈香婉，憋笑憋得险些内伤：“夫子……好雅兴！”
这里紫黛、红俏见状，迅速交换了眼神，心中感叹：姑娘，要矜持！
顾倾语不接话，反而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饮了一口。沈香婉又岂会不明白她是想护短，登时用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地看着她，恨恨道：“自古慈姐多坏事！”
“夫子谬赞了。”
“对了，”瞥了一眼顾倾语，沈香婉突然想起正事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重：“小倾语，你被人惦记上了。”
“嗯？”顾倾语不解，眨着大眼满是疑惑地看着沈香婉，才听见自己夫子轻声呢喃似是抱怨：“前两日西巷口的王媒婆愣是追着我打探你，再过两年等你及笄，只怕顾府的大门都得被她们踏破。”
“不过我的小弟子哪是那些俗人能惦记的，你放心，本姑娘已经帮你挡过去了。”沈香婉笑得灿烂，看得顾倾语心里直滴血——这些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若说这两年帝都城里哪家小姐出了名，顾大小姐可算头一个。
当年顾倾语的几幅画看得沈香婉是连连称奇，在人前总少不了称赞两句自己的小弟子，凭着她沈大小姐的才气，人们也渐渐对顾府嫡小姐起了好奇，奈何沈香婉总是把顾倾语藏着掖着，就连她的画作也很少拿出来，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一时间，整个帝都城都知道了顾尚书府里有个画艺无双的大小姐，而前世在帝都大放异彩的顾倾词，反而显得暗淡无光，无人知晓。
“人们敬仰小姐，这是好事啊，为什么沈姑娘总是要拦着？”红俏不理解沈香婉的作法，心底悄悄怀疑起她的动机。
没想到沈香婉送了红俏一记白眼，薄唇勾起，笑容高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只有这样才最能勾起别人的兴致。”
紫黛被她的笑容瘆出一身疙瘩，这才明白为什么沈小姐可以纵横帝都这么多年，原来人家有的是心得！
红俏是个直肠子，哪里晓得这些，但见沈香婉眼波婉转，故作神秘：“你知道怎样将一个人男人追到手吗？”
“首先你要会装，投其所好。”沈香婉说的一板一眼，表情专注：“他喜欢温柔的你就装温柔，喜欢体贴的你就装体贴，总之那人喜欢什么你就装成什么样，保证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其次就是脸皮要厚，哪怕最后脸皮厚若城墙，只要能把人追到手，那也值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记住先下手为强，否则到嘴的肉你也吃不着。”
红俏被哄得一愣一愣地，傻傻地问：“这样就能把人追到了？”
没想到沈香婉两手一摊，自嘲地开口：“当然……不能！否则本姑娘我早就嫁出去了，哪还会留到今天。那人如果铁了心的不要你，你做什么都白搭。”
红俏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脸上一热，捂着脸就跑出去了，嫁人什么的她才没想过呢！
沈香婉看着红俏的背影吐舌一笑，可那瞬间落寞的神色仍旧被顾倾语尽收眼底……
对待感情，沈香婉算得上当之无愧的真性情。
她在人前断发，用红线绕过青丝置于锦盒，一并交到那人手里，却换来一句：姑娘请自重。
她在人前立誓，此生绝不再嫁，为的就是告诉他：除了你，我谁都不嫁，却换回他一纸不复相见的绝情书。
“除了刀法，你当真什么都不给我？”指腹划过冰冷的刀身，她遗世独立，活得洒脱，也是顾倾语最为钦佩的奇女子。
“呦，沈先生也在？”刘嬷嬷的出现打破了沈香婉难得的落寞，沈香婉目光平淡，微微点头算作回答。
“刘嬷嬷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顾倾语注意到刘嬷嬷欢喜的神色，不经意间也露出淡淡的笑。
“老夫人听说朝凤寺里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此人仙风道骨，能晓天道，据说相面相得极准，老夫人寻思带府里的小辈们去拜上一拜……”回答刘嬷嬷的则是杯盏落地的声响。
刘嬷嬷的声音一顿，惊讶的发现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大小姐，此时已是脸色苍白，如同受了惊的小兽，眼底的惊惶清晰可见。
顾倾语当然记得朝凤寺上香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顾言柯在凤仙山上坠崖身亡，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只是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按照前世的记忆，众人拜寺应该是四个月以后的事，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
就在顾倾语还未觉察到的时候，有些事早已悄悄发生了变数。
偏院里，一个年轻女子正啃着猪蹄，乐得逍遥。眼瞅着油光发亮的玉手要向崭新的桌布抹去，紫黛“贴心”地奉上一块素帕，沉静道：“沈姑娘要不要净个手？”
沈香婉看着紫黛，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里风情无限：“府上的酱蹄滋味不错，你且说说是哪个厨子有这么好的手艺？”
紫黛略一沉思，纠结了半晌，终于开口：“沈姑娘，挖墙脚总是不好的。”
谁能想到，帝都才女沈香婉，内里竟是个十足十的大吃货。
被说中心事的沈香婉眉头轻蹙，一脸惋惜状：“紫黛妹子，女人太聪明可是没人要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紫黛不动声色地腹诽。
“说起来沈姑娘的胃口真不错。”红俏看着满桌狼藉感叹，莫不是沈姑娘上辈子是饿死鬼托生的，这么能吃的姑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不两只酱猪蹄，一只肥烧鸭，已经被沈香婉啃得光溜溜的，只剩骨头。
“嘿嘿。”沈香婉干笑两声，毫不做作：“这不是我那老古板的爹这两天又犯病了，天天叨叨的我连饭都吃不好，无奈只能到小倾语这里凑合一顿。”
红俏抿着嘴，强忍住笑意，她可没看出来刚才吃得如此欢畅的沈姑娘，有什么无奈的。
说话的功夫，沈香婉就看到刚刚推门进来的顾倾语，嘴边挂起笑，出声调侃：“那个混小子找到了？”
“言柯真是越来越难管。”顾倾语淡淡一笑，谁能想到曾经会因为夫子的责骂而哭闹不休的小鬼，现在已经可以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扬长而去。
“要我说，你们就该狠下心来把他痛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到打人，沈香婉更是来了精神，拿起盘中吃剩的猪蹄骨毫无形象地比划了两下。
天知道她沈大才女，不仅擅长舞文弄墨，一把大刀更是耍的出神入化。当顾倾语第一次知道沈夫子还有如此本领时，脸色当下变了三变，最后低着头虔诚地拜了拜沈香婉，憋笑憋得险些内伤：“夫子……好雅兴！”
这里紫黛、红俏见状，迅速交换了眼神，心中感叹：姑娘，要矜持！
顾倾语不接话，反而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饮了一口。沈香婉又岂会不明白她是想护短，登时用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地看着她，恨恨道：“自古慈姐多坏事！”
“夫子谬赞了。”
“对了，”瞥了一眼顾倾语，沈香婉突然想起正事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重：“小倾语，你被人惦记上了。”
“嗯？”顾倾语不解，眨着大眼满是疑惑地看着沈香婉，才听见自己夫子轻声呢喃似是抱怨：“前两日西巷口的王媒婆愣是追着我打探你，再过两年等你及笄，只怕顾府的大门都得被她们踏破。”
“不过我的小弟子哪是那些俗人能惦记的，你放心，本姑娘已经帮你挡过去了。”沈香婉笑得灿烂，看得顾倾语心里直滴血——这些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若说这两年帝都城里哪家小姐出了名，顾大小姐可算头一个。
当年顾倾语的几幅画看得沈香婉是连连称奇，在人前总少不了称赞两句自己的小弟子，凭着她沈大小姐的才气，人们也渐渐对顾府嫡小姐起了好奇，奈何沈香婉总是把顾倾语藏着掖着，就连她的画作也很少拿出来，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一时间，整个帝都城都知道了顾尚书府里有个画艺无双的大小姐，而前世在帝都大放异彩的顾倾词，反而显得暗淡无光，无人知晓。
“人们敬仰小姐，这是好事啊，为什么沈姑娘总是要拦着？”红俏不理解沈香婉的作法，心底悄悄怀疑起她的动机。
没想到沈香婉送了红俏一记白眼，薄唇勾起，笑容高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只有这样才最能勾起别人的兴致。”
紫黛被她的笑容瘆出一身疙瘩，这才明白为什么沈小姐可以纵横帝都这么多年，原来人家有的是心得！
红俏是个直肠子，哪里晓得这些，但见沈香婉眼波婉转，故作神秘：“你知道怎样将一个人男人追到手吗？”
“首先你要会装，投其所好。”沈香婉说的一板一眼，表情专注：“他喜欢温柔的你就装温柔，喜欢体贴的你就装体贴，总之那人喜欢什么你就装成什么样，保证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其次就是脸皮要厚，哪怕最后脸皮厚若城墙，只要能把人追到手，那也值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记住先下手为强，否则到嘴的肉你也吃不着。”
红俏被哄得一愣一愣地，傻傻地问：“这样就能把人追到了？”
没想到沈香婉两手一摊，自嘲地开口：“当然……不能！否则本姑娘我早就嫁出去了，哪还会留到今天。那人如果铁了心的不要你，你做什么都白搭。”
红俏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脸上一热，捂着脸就跑出去了，嫁人什么的她才没想过呢！
沈香婉看着红俏的背影吐舌一笑，可那瞬间落寞的神色仍旧被顾倾语尽收眼底……
对待感情，沈香婉算得上当之无愧的真性情。
她在人前断发，用红线绕过青丝置于锦盒，一并交到那人手里，却换来一句：姑娘请自重。
她在人前立誓，此生绝不再嫁，为的就是告诉他：除了你，我谁都不嫁，却换回他一纸不复相见的绝情书。
“除了刀法，你当真什么都不给我？”指腹划过冰冷的刀身，她遗世独立，活得洒脱，也是顾倾语最为钦佩的奇女子。
“呦，沈先生也在？”刘嬷嬷的出现打破了沈香婉难得的落寞，沈香婉目光平淡，微微点头算作回答。
“刘嬷嬷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顾倾语注意到刘嬷嬷欢喜的神色，不经意间也露出淡淡的笑。
“老夫人听说朝凤寺里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此人仙风道骨，能晓天道，据说相面相得极准，老夫人寻思带府里的小辈们去拜上一拜……”回答刘嬷嬷的则是杯盏落地的声响。
刘嬷嬷的声音一顿，惊讶的发现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大小姐，此时已是脸色苍白，如同受了惊的小兽，眼底的惊惶清晰可见。
顾倾语当然记得朝凤寺上香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顾言柯在凤仙山上坠崖身亡，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只是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按照前世的记忆，众人拜寺应该是四个月以后的事，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
就在顾倾语还未觉察到的时候，有些事早已悄悄发生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