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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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倾语在老疯医那里寻了药方，紫黛就在偏院的小厨房里置了一只砂锅，悄悄替顾倾语熬药。虽然这药气味冲鼻，异常苦涩，可是效果不错，服药的这些天，顾倾语再没犯过病，脸色看上去也红润了不少。
这两个月间，顾倾语除了隔三差五去祖母那里请安，依旧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紫黛替她找来的几本医书已被她粗略地翻过一遍，虽然不能说是医术小成，但一些简单的药物，顾倾语已能分辨。
红俏想不通小姐为什么突然会对药理感兴趣，可是看到小姐的病情有了起色，红俏倒是喜上眉梢，就连火爆的脾气较往日也收敛了些。
“小姐，为什么要避开众人呀？”又到小姐给老夫人请安的时间，可是红俏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小姐只跟老夫人亲近，对于旁人却是刻意避开。
莹白的手指执起一块芙蓉糕，送到嘴边浅浅地咬了一口，顾倾语看着点心上面的齿痕，杏眼半阖，懒懒地开口：“还不到时候。”
虽然祖母对她日益亲近，但只有祖母的疼爱还是不够的。
前世她活的太过寡淡，直至出嫁人们才晓得原来尚书府里竟还有位大小姐，只可惜婚前失节，被楚将军当众羞辱。想到这，顾倾语神色一冷，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成婚当日，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而这些天翻阅医书后她才明白，原来有些药物竟可以使人身上的守宫砂脱落。上轿前顾倾烟曾为她送来一碗“补药”，因为是亲生胞妹，所以她并没有怀疑，傻傻地跳进她们设下的陷阱……
而现在，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向人们证明她才是顾府嫡大小姐的机会。
顾倾语的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顾倾词，前世你在帝都出尽风采，这一世，只怕没那么容易……
顾倾语由红俏陪着前往玉梅园，没成想刚刚转过拐角，便与一个丫鬟撞个满怀。红俏下意识地护住顾倾语，一个躲闪不及，滚烫的蹄花煲尽数泼到她的手上，左手当下又红又肿，疼痛剧烈。
“哪来的小蹄子，走路不长眼吗！”红俏捂着左手怒骂道，还好现在是烫的她，万一烫到她们家小姐那可怎么办！
“明明是你不长眼撞过来，白瞎了这一锅蹄花。”撞人的小丫鬟不但不道歉，态度还无比恶劣：“这锅蹄花煲是用血燕炖给夏姨娘的，现在全被你毁了！”
红俏又岂是好欺负的，两人一来一往吵起嘴来。
“先去擦药吧，小心伤口感染。”顾倾语看到红俏皱着眉，疼得呲牙咧嘴依旧不肯相让的样子，出声制止道。
“小姐我没事。”红俏的脸色难看极了，仍在嘴硬。
顾倾语的声音冷漠，面无表情地命令红俏：“回去擦药！”
红俏几时见过这样的顾倾语，别说对自己发脾气，就连重话顾倾语都没对自己和紫黛说过。
红俏心里委屈极了，贝齿紧咬红唇，无措地看着顾倾语。发现小姐没有妥协的意思，红俏鼻子一酸，扭头就跑了。
撞人的丫鬟看着红俏的背影，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可是转脸就看到顾倾语站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如墨的星眸幽深平静，让人……心里一寒。
大抵怒极反笑，顾倾语唇角一扬，笑意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名叫温雀。”即便顾倾语是个不受宠的病秧子，毕竟还是顾府的大小姐，温雀一时也不敢造次。
不过夏姨娘交代的事她已经做完，想到接下来的赏钱，温雀面色一喜。反正顾倾语在府里也没什么地位，而她是夏姨娘的人，想必顾倾语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温雀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顾倾语看着这个年纪与红俏紫黛相仿的少女，心里却明白得很……温雀不过是受了夏姨娘的指使，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若自己将事情闹大，夏姨娘必定会出面稳妥的将事情解决，到时候传出的就是顾大小姐刁蛮任性，不明事理了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斥责温雀几句，小事化了，让红俏咽下这个哑巴亏，这样夏姨娘就不能抓住她的把柄。虽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不代表她会这么做！
顾倾语有个特点，那就是护短。她的人，旁人自是打不得骂不得。前世在将军府那么险恶的环境里，她依然尽全力维护紫黛，不让别人看轻她们主仆，更何况是现在。
今天夏姨娘竟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到红俏头上，很好。顾倾语在心底冷笑一声：夏姨娘你不是想看热闹吗，这次我叫你看个够！
“温雀，”顾倾语的声音柔柔弱弱，很是好听：“你冲撞主子，不管是否有意，按理都该受罚。”
“可你不该与红俏争吵，失了顾府的脸面。”顾倾语微微一笑：“就罚你掌嘴十下吧。”
“什么！”温雀大吃一惊，不顾形象地叫嚷道：“我是夏姨娘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温雀的声音又尖又细，顷刻间就传到远处……
红俏捂着手跑回偏院，一进门就趴在桌上呜呜地哭出声来。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小姐不帮她也就算了，没想到还在外人面前对她凶。想到这，红俏心里更难过了。
紫黛被红俏的声音引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小姐呢？”
红俏只是哭，不肯回答，紫黛虽然气恼却无法对她发作。一眼瞥见红俏的左手，才发现上面已经起了大大小小好几个水泡，有些已被划破，伤口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再不处理只怕就要留疤了，到时红俏白白净净的左手也算废了。
紫黛一边替她抹上药粉一边宽慰她，等听红俏口齿不清地讲完前因后果，紫黛却伸手戳了戳红俏的额角，恨不能戳醒她：“你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啊！”
红俏脸上已经哭花了一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紫黛。
“小姐还不是心疼你的伤，你看看都肿成什么样了。”紫黛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还有那个小蹄子是受夏姨娘指使，故意撞你的。”
“夏姨娘就是吃准了你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故意激怒你，想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丢脸的就是咱家小姐了。”
紫黛心思细腻，也是最了解顾倾语的人。她明白顾倾语刻意支开红俏，一是担心红俏的伤势，二是不想红俏将事情闹大，遂了夏姨娘的心思。
红俏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要是没完没了的吵下去，她们家小姐就要因为管教婢女无方而丢人了。小姐在府里本来就没什么地位，要是被她拖累再失了人心……
红俏脸上一红，刚刚她差点就拖累小姐，还好小姐聪明，及时支走了她。现在红俏只希望小姐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她一个下人皮糙肉厚，被烫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红俏等到的，却是顾倾语把事情闹到顾老夫人那里的消息……
自从顾倾语在老疯医那里寻了药方，紫黛就在偏院的小厨房里置了一只砂锅，悄悄替顾倾语熬药。虽然这药气味冲鼻，异常苦涩，可是效果不错，服药的这些天，顾倾语再没犯过病，脸色看上去也红润了不少。
这两个月间，顾倾语除了隔三差五去祖母那里请安，依旧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紫黛替她找来的几本医书已被她粗略地翻过一遍，虽然不能说是医术小成，但一些简单的药物，顾倾语已能分辨。
红俏想不通小姐为什么突然会对药理感兴趣，可是看到小姐的病情有了起色，红俏倒是喜上眉梢，就连火爆的脾气较往日也收敛了些。
“小姐，为什么要避开众人呀？”又到小姐给老夫人请安的时间，可是红俏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小姐只跟老夫人亲近，对于旁人却是刻意避开。
莹白的手指执起一块芙蓉糕，送到嘴边浅浅地咬了一口，顾倾语看着点心上面的齿痕，杏眼半阖，懒懒地开口：“还不到时候。”
虽然祖母对她日益亲近，但只有祖母的疼爱还是不够的。
前世她活的太过寡淡，直至出嫁人们才晓得原来尚书府里竟还有位大小姐，只可惜婚前失节，被楚将军当众羞辱。想到这，顾倾语神色一冷，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成婚当日，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而这些天翻阅医书后她才明白，原来有些药物竟可以使人身上的守宫砂脱落。上轿前顾倾烟曾为她送来一碗“补药”，因为是亲生胞妹，所以她并没有怀疑，傻傻地跳进她们设下的陷阱……
而现在，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向人们证明她才是顾府嫡大小姐的机会。
顾倾语的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顾倾词，前世你在帝都出尽风采，这一世，只怕没那么容易……
顾倾语由红俏陪着前往玉梅园，没成想刚刚转过拐角，便与一个丫鬟撞个满怀。红俏下意识地护住顾倾语，一个躲闪不及，滚烫的蹄花煲尽数泼到她的手上，左手当下又红又肿，疼痛剧烈。
“哪来的小蹄子，走路不长眼吗！”红俏捂着左手怒骂道，还好现在是烫的她，万一烫到她们家小姐那可怎么办！
“明明是你不长眼撞过来，白瞎了这一锅蹄花。”撞人的小丫鬟不但不道歉，态度还无比恶劣：“这锅蹄花煲是用血燕炖给夏姨娘的，现在全被你毁了！”
红俏又岂是好欺负的，两人一来一往吵起嘴来。
“先去擦药吧，小心伤口感染。”顾倾语看到红俏皱着眉，疼得呲牙咧嘴依旧不肯相让的样子，出声制止道。
“小姐我没事。”红俏的脸色难看极了，仍在嘴硬。
顾倾语的声音冷漠，面无表情地命令红俏：“回去擦药！”
红俏几时见过这样的顾倾语，别说对自己发脾气，就连重话顾倾语都没对自己和紫黛说过。
红俏心里委屈极了，贝齿紧咬红唇，无措地看着顾倾语。发现小姐没有妥协的意思，红俏鼻子一酸，扭头就跑了。
撞人的丫鬟看着红俏的背影，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可是转脸就看到顾倾语站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如墨的星眸幽深平静，让人……心里一寒。
大抵怒极反笑，顾倾语唇角一扬，笑意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名叫温雀。”即便顾倾语是个不受宠的病秧子，毕竟还是顾府的大小姐，温雀一时也不敢造次。
不过夏姨娘交代的事她已经做完，想到接下来的赏钱，温雀面色一喜。反正顾倾语在府里也没什么地位，而她是夏姨娘的人，想必顾倾语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温雀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顾倾语看着这个年纪与红俏紫黛相仿的少女，心里却明白得很……温雀不过是受了夏姨娘的指使，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若自己将事情闹大，夏姨娘必定会出面稳妥的将事情解决，到时候传出的就是顾大小姐刁蛮任性，不明事理了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斥责温雀几句，小事化了，让红俏咽下这个哑巴亏，这样夏姨娘就不能抓住她的把柄。虽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不代表她会这么做！
顾倾语有个特点，那就是护短。她的人，旁人自是打不得骂不得。前世在将军府那么险恶的环境里，她依然尽全力维护紫黛，不让别人看轻她们主仆，更何况是现在。
今天夏姨娘竟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到红俏头上，很好。顾倾语在心底冷笑一声：夏姨娘你不是想看热闹吗，这次我叫你看个够！
“温雀，”顾倾语的声音柔柔弱弱，很是好听：“你冲撞主子，不管是否有意，按理都该受罚。”
“可你不该与红俏争吵，失了顾府的脸面。”顾倾语微微一笑：“就罚你掌嘴十下吧。”
“什么！”温雀大吃一惊，不顾形象地叫嚷道：“我是夏姨娘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温雀的声音又尖又细，顷刻间就传到远处……
红俏捂着手跑回偏院，一进门就趴在桌上呜呜地哭出声来。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小姐不帮她也就算了，没想到还在外人面前对她凶。想到这，红俏心里更难过了。
紫黛被红俏的声音引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小姐呢？”
红俏只是哭，不肯回答，紫黛虽然气恼却无法对她发作。一眼瞥见红俏的左手，才发现上面已经起了大大小小好几个水泡，有些已被划破，伤口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再不处理只怕就要留疤了，到时红俏白白净净的左手也算废了。
紫黛一边替她抹上药粉一边宽慰她，等听红俏口齿不清地讲完前因后果，紫黛却伸手戳了戳红俏的额角，恨不能戳醒她：“你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啊！”
红俏脸上已经哭花了一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紫黛。
“小姐还不是心疼你的伤，你看看都肿成什么样了。”紫黛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还有那个小蹄子是受夏姨娘指使，故意撞你的。”
“夏姨娘就是吃准了你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故意激怒你，想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丢脸的就是咱家小姐了。”
紫黛心思细腻，也是最了解顾倾语的人。她明白顾倾语刻意支开红俏，一是担心红俏的伤势，二是不想红俏将事情闹大，遂了夏姨娘的心思。
红俏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要是没完没了的吵下去，她们家小姐就要因为管教婢女无方而丢人了。小姐在府里本来就没什么地位，要是被她拖累再失了人心……
红俏脸上一红，刚刚她差点就拖累小姐，还好小姐聪明，及时支走了她。现在红俏只希望小姐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她一个下人皮糙肉厚，被烫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红俏等到的，却是顾倾语把事情闹到顾老夫人那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