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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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这两月少雨，倒也没酿成大旱，梁雁山公务繁忙，少有空闲回府，且府里前段又出了那桩事，他不免心里抵触，连章巧都为了旁人瞒他，更让他心情有些黯然。
冯强被杖责四十大板，打的去了半条命又被关在暗牢，身上外伤无人治，梁雁山又存了心让他死，自然就没撑过多长时间，管车马的总领空出位置，梁雁山索性叫常小里给顶上，身边则又带上了章全。
梁雁山对章全颇多维护，既叫他顶了常小里的位置，众人便猜测梁雁山不过将章全当个下人看待，有了事情便好支使他去做，毕竟他年纪最小，资历又最浅。
梁雁山今年三十二有余，章全过年才十四，按着年纪算，梁雁山做章全的老子都不过，偏章全的姐姐成了自己小妾，他也就成了梁雁山平辈的小舅子。梁雁山对章全不当外人待，尤其在身边教了他段时间，发现这小子聪明且脑子转的快，举一反三，与他更是亲近。
亲小舅子平时自己支使一二就算了，他被旁人支使的团团转，梁雁山便坏了心情，前日刚回府，常小里如之前般跟前跟后，章全甩手掌柜似的走在后头，有人看不过眼，就让章全一会端水一会倒茶，搬把凳子磨个墨，章全从那时就没闲下来，梁雁山看不过眼，直接斥道：“你没手吗，这些事情都不能做，留你吃干饭的？”
章全解脱了，府里众人总算看清，章全便是下人身份，那也是高他们一等的下人。
许卉儿就是从许妈妈那听说了此事，才又对章巧刮目相看起来，人家亲弟在大人面前抱臂闲坐，表哥管着大人贴身一应事务，姨姥爷是府里总领，这么好的条件章姨娘却不知利用，白白浪费了都。
章巧腹泻严重，直到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下身见了少许红色，慧儿吓得白了脸，踉跄跑出镜月轩去请大夫，一时择不到头绪竟不知该去找谁，就跑到前院碰运气，正赶上梁雁山忙完了回府。
慧儿心慌气短语焉不详，梁雁山伤心章巧之前隐瞒，本不欲这么快原谅她，此时一听她腹泻起不得身，慌忙命人去请大夫，自己就带着章全先行过去。
大夫把了脉，将梁雁山叫到一旁，放低了声音道：“大人姨娘这是有孕了啊，只我观她面有郁色，气有不顺，应是最近心情不太开阔所致，又赶上这几日天热，饮食不丰，本身有所亏损，如今又腹泻不止，便有这流产先兆，还好腹泻及时止住，不然这胎难保。”
梁雁山先是被惊到了，后喜意漫上来，不知道怎样表达才好，想起慧儿曾说到见了红，小心问道：“章氏之前曾见了红，不会伤到孩子吧？”
那大夫摸摸胡子笑着说：“大人不必担心，姨娘孕期尚短，此前身体不错，以后好好养着，当不会出现问题。”
过后那大夫小徒煎了药过来，可儿接过进了东侧睡房，一碗热热的药下去，章巧总算不再脸白如纸。
章巧好转，梁雁山不再时时挂心，却疑心起别的来。章巧一惯身体不错，之前也未有症状，为何今次这般来势汹汹，别是吃错了东西才会这样吧？
梁雁山叫来慧儿询问，慧儿便一五一十将许卉儿下午的反常之举交待给梁雁山，梁雁山怒急，叫人将许卉儿绑来，许卉儿跪在地上大哭，一个劲辩驳不是自己所为，说准是食盒被人动过手脚，梁雁山许她自辩，问她是何人所为，她便说是如烟姑娘。
许卉儿哭哭啼啼道：“奴婢下午争着去拿饭，是想在姨娘跟前博个好，姨娘最近不思饮食，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说要替了慧儿的活，内院管事的许妈妈是奴婢姑妈，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姨娘点几个小菜还不容易。”
梁雁山一脚将许卉儿踢倒在地，“一派胡言，你们姨娘岂不比个管事的有面子，想吃什么菜还需去借了她的光来点？”梁雁山大概从小也没受过下人慢待，竟不知还有这样欺主的恶奴，按下胸中怒气又接着问：“你说是如烟所为，有何凭据？”
许卉儿仔细想了一会，“空口无凭，我知大人你肯定不信，可奴婢在厨房等着烧菜时寸步未离，下午陈姨娘那里一样点了葱烧鲫鱼，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问。奴婢提着食盒出来，一路只在云烟阁前头碰见了如烟姑娘，她说丢了东西，要奴婢帮着找，奴婢就放下食盒帮她找了一会儿。”
章巧虽说点了菜，可那两道荤的她几乎未动，之后直接让慧儿可儿分着吃了，若菜被下了药，此时她们二人也该躺在床上，再说饭后碗盘皆都送回了厨房，便是真有问题此时也早毁尸灭迹了。
许卉儿说是小赵姑娘，但她拿不出证据，章巧差点因这遭事小产，梁雁山不弄个清楚又无处出气，章巧自己都不知怀了身孕，别人倒先惦记上了，怎能让梁雁安心。
“查，将厨房里的人都给我集合起来，一个一个盘问，我就不信那小人就能不露丝毫行迹。”
事情也有凑巧，李四开集合了厨房下仆，却有一个烧锅的妈妈未到，使人去住处看看，说是拉肚子都起不来身了，李四开脑子一转顿觉跟章姨娘这事有联系，就亲自去那妈妈住处询问。
那妈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说道：“下午吃饭时陈姨娘院里要热水，奴婢胡乱吃了两口就去准备，等烧完热水正赶上章姨娘那里送回餐盘，就懒得再去食堂，撕了块馒头就着剩菜吃饱了肚子，谁知晚上就拉起肚子来。”
镜月轩慧儿曾说下午点了四道菜，两道荤的她们也吃了，未出任何情况，“不知妈妈都吃了哪几样剩菜？”
那妈妈答道：“天气闷热，我肚腹不行，油腻肉类是一概不沾的，那碟凉拌黄瓜和几片脆藕倒让我吃了个干净。”
李四开冷笑一声，小人好深的心机，四道菜中，只凉拌黄瓜和脆藕被下了药，而这两样，正是下午章姨娘点的，且脆藕她吃的最多，慧儿私下加了两道荤菜，一直没跟旁人说过，除了接替她去拿饭的许卉儿。
慧儿可儿都不曾离开镜月轩半步，在章巧眼皮底下也没有机会，许卉儿是算好了碰上如烟将她拉下水，只不知她还有没有同伙，许卉儿唯一漏算一点，是没想到厨房正好有人吃了章姨娘剩菜。
镜月轩中跪在地上，眼睛不时瞄向门口，见李四开回来，眼中多了些害怕之色。
李四开将查到的东西一一回禀给梁雁山，说到被下了药的两道菜时，明显见许卉儿身子一抖，脸上的害怕一目了然。
梁雁山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泻药并不当时发作，等发现吃食有问题时厨房也早收拾干净了，这样便无人可知是否菜有问题，慧儿可儿二人下午也同样吃了许卉儿拿回来的菜，间接便证明了她的清白，至于拖如烟下水，应是想转移大家视线，时间把握那么好，怎可能没有同谋。
“贱婢你也听到了，你们姨娘只点了两道菜，怎么那么巧这两道菜就给掺了不能入口的脏东西！除了你无人知道你们姨娘点了什么菜，你还敢抵赖，还不把你同谋给供出来？”
许卉儿叩头哭道：“大人冤枉啊，奴婢真的冤枉，慧儿也知道的，她也知道姨娘点了什么菜，而且奴婢在云烟阁前离开可老大一会儿，难保不是如烟姑娘给做了手脚，大人您不能只凭这就定了奴婢的罪。”
梁雁山看许卉儿那狡赖样子就觉得气上心头，看了李四开一眼说道：“掌嘴，给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连主子吃食都护不好，留她也无用，若再不供出同谋，打个半死给我把她远远的卖了。”
梁雁山根本不信许卉儿，李四开亲自去查证的，也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许卉儿在证据面前还要狡赖，李四开也恨的很，上前正反手给了许卉儿两个大嘴巴，将她打的扑在地上，阴狠说道：“还不说实话，下次再动可就是板子了，这细皮嫩肉的你可受不了，大人说要卖的人，可不是哪都敢收，除了那私娼寮子，卉儿姑娘你可想好了？说是不说？”
许卉儿趴在地上坚持不出声，李四开等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道：“哟，没曾想还是个硬骨头，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让你尝尝那打板子的滋味就知道了。”
镜月轩是章巧地盘，且她此时还在屋里养身，李四开怕许卉儿挣扎太过弄出动静来，又怕疼出的哼唧声吵着章姨娘休息，就跟梁雁山请示：“大人，不如将她拖到外头去打，一来吵不着姨娘，二来也给那些使鬼心计的看看下场，您看如何？”
梁雁山瞥了一眼身子僵硬的许卉儿，“只要有口气，打到她说为止，什么时候肯招了再叫我，我进去陪陪你们姨娘。”
“小人遵命。”李四开一挥手，上来两个力大的仆妇堵了许卉儿的嘴拖着她往外走，李四开随即跟上。
东间里章巧虽觉得身上乏力，却也一直没昏睡，慧儿跟她说她有了身子，章巧犹不敢信，近几日是常常觉得胸闷心热，她一直以为是中了暑气，根本未往有身孕上想。知道许卉儿给她菜里下药，差点害得她失去孩子后，章巧倒是冷淡非常，前几日还在想她运道实在不行，今日这不就又赶上了。
梁雁山进来，就把慧儿可儿撵了出去，自禁足之日起，他们两人就没在一起说过话，梁雁山恼章巧不将他放在第一位，为了乔姨娘的事故意隐瞒，章巧脑中则反复考虑这几个月来所受的伤害，暗叹自己实在不适合公府，当初所选的路子大错特错。
两人对对方都持怀疑态度，偏在此时多了娃来牵绊，章巧弄不清自己心中是喜多悲多，梁雁山倒是满身喜气，可惜只针对章巧怀了娃了肚子，对她本人还生着那么点怨气。
章巧躺在床上，脸色不再白惨一片，知道要好好安胎，也不情绪激动随意乱动，梁雁山进来坐在床沿，见她乖巧，开口赞道：“你身子弱，暂时就躺在床上休养，生育子女是女人本份，是女人皆要走这一遭，你未经历过这事，不用害怕，我会常来与你说话。”
章巧暗道，你还是少来为妙，免得两人一句不合又吵起来，反倒对我身体不好。我所有的灾气，不都是你带来的吗？嘴里却说：“谢大人体量，妾身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赖大人多多照顾，待娃儿落了地，我再好好感谢大人。”
两人虽都在努力，之间却仍存着些生分，也不知何时才能化解。
江南这两月少雨，倒也没酿成大旱，梁雁山公务繁忙，少有空闲回府，且府里前段又出了那桩事，他不免心里抵触，连章巧都为了旁人瞒他，更让他心情有些黯然。
冯强被杖责四十大板，打的去了半条命又被关在暗牢，身上外伤无人治，梁雁山又存了心让他死，自然就没撑过多长时间，管车马的总领空出位置，梁雁山索性叫常小里给顶上，身边则又带上了章全。
梁雁山对章全颇多维护，既叫他顶了常小里的位置，众人便猜测梁雁山不过将章全当个下人看待，有了事情便好支使他去做，毕竟他年纪最小，资历又最浅。
梁雁山今年三十二有余，章全过年才十四，按着年纪算，梁雁山做章全的老子都不过，偏章全的姐姐成了自己小妾，他也就成了梁雁山平辈的小舅子。梁雁山对章全不当外人待，尤其在身边教了他段时间，发现这小子聪明且脑子转的快，举一反三，与他更是亲近。
亲小舅子平时自己支使一二就算了，他被旁人支使的团团转，梁雁山便坏了心情，前日刚回府，常小里如之前般跟前跟后，章全甩手掌柜似的走在后头，有人看不过眼，就让章全一会端水一会倒茶，搬把凳子磨个墨，章全从那时就没闲下来，梁雁山看不过眼，直接斥道：“你没手吗，这些事情都不能做，留你吃干饭的？”
章全解脱了，府里众人总算看清，章全便是下人身份，那也是高他们一等的下人。
许卉儿就是从许妈妈那听说了此事，才又对章巧刮目相看起来，人家亲弟在大人面前抱臂闲坐，表哥管着大人贴身一应事务，姨姥爷是府里总领，这么好的条件章姨娘却不知利用，白白浪费了都。
章巧腹泻严重，直到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下身见了少许红色，慧儿吓得白了脸，踉跄跑出镜月轩去请大夫，一时择不到头绪竟不知该去找谁，就跑到前院碰运气，正赶上梁雁山忙完了回府。
慧儿心慌气短语焉不详，梁雁山伤心章巧之前隐瞒，本不欲这么快原谅她，此时一听她腹泻起不得身，慌忙命人去请大夫，自己就带着章全先行过去。
大夫把了脉，将梁雁山叫到一旁，放低了声音道：“大人姨娘这是有孕了啊，只我观她面有郁色，气有不顺，应是最近心情不太开阔所致，又赶上这几日天热，饮食不丰，本身有所亏损，如今又腹泻不止，便有这流产先兆，还好腹泻及时止住，不然这胎难保。”
梁雁山先是被惊到了，后喜意漫上来，不知道怎样表达才好，想起慧儿曾说到见了红，小心问道：“章氏之前曾见了红，不会伤到孩子吧？”
那大夫摸摸胡子笑着说：“大人不必担心，姨娘孕期尚短，此前身体不错，以后好好养着，当不会出现问题。”
过后那大夫小徒煎了药过来，可儿接过进了东侧睡房，一碗热热的药下去，章巧总算不再脸白如纸。
章巧好转，梁雁山不再时时挂心，却疑心起别的来。章巧一惯身体不错，之前也未有症状，为何今次这般来势汹汹，别是吃错了东西才会这样吧？
梁雁山叫来慧儿询问，慧儿便一五一十将许卉儿下午的反常之举交待给梁雁山，梁雁山怒急，叫人将许卉儿绑来，许卉儿跪在地上大哭，一个劲辩驳不是自己所为，说准是食盒被人动过手脚，梁雁山许她自辩，问她是何人所为，她便说是如烟姑娘。
许卉儿哭哭啼啼道：“奴婢下午争着去拿饭，是想在姨娘跟前博个好，姨娘最近不思饮食，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说要替了慧儿的活，内院管事的许妈妈是奴婢姑妈，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姨娘点几个小菜还不容易。”
梁雁山一脚将许卉儿踢倒在地，“一派胡言，你们姨娘岂不比个管事的有面子，想吃什么菜还需去借了她的光来点？”梁雁山大概从小也没受过下人慢待，竟不知还有这样欺主的恶奴，按下胸中怒气又接着问：“你说是如烟所为，有何凭据？”
许卉儿仔细想了一会，“空口无凭，我知大人你肯定不信，可奴婢在厨房等着烧菜时寸步未离，下午陈姨娘那里一样点了葱烧鲫鱼，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问。奴婢提着食盒出来，一路只在云烟阁前头碰见了如烟姑娘，她说丢了东西，要奴婢帮着找，奴婢就放下食盒帮她找了一会儿。”
章巧虽说点了菜，可那两道荤的她几乎未动，之后直接让慧儿可儿分着吃了，若菜被下了药，此时她们二人也该躺在床上，再说饭后碗盘皆都送回了厨房，便是真有问题此时也早毁尸灭迹了。
许卉儿说是小赵姑娘，但她拿不出证据，章巧差点因这遭事小产，梁雁山不弄个清楚又无处出气，章巧自己都不知怀了身孕，别人倒先惦记上了，怎能让梁雁安心。
“查，将厨房里的人都给我集合起来，一个一个盘问，我就不信那小人就能不露丝毫行迹。”
事情也有凑巧，李四开集合了厨房下仆，却有一个烧锅的妈妈未到，使人去住处看看，说是拉肚子都起不来身了，李四开脑子一转顿觉跟章姨娘这事有联系，就亲自去那妈妈住处询问。
那妈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说道：“下午吃饭时陈姨娘院里要热水，奴婢胡乱吃了两口就去准备，等烧完热水正赶上章姨娘那里送回餐盘，就懒得再去食堂，撕了块馒头就着剩菜吃饱了肚子，谁知晚上就拉起肚子来。”
镜月轩慧儿曾说下午点了四道菜，两道荤的她们也吃了，未出任何情况，“不知妈妈都吃了哪几样剩菜？”
那妈妈答道：“天气闷热，我肚腹不行，油腻肉类是一概不沾的，那碟凉拌黄瓜和几片脆藕倒让我吃了个干净。”
李四开冷笑一声，小人好深的心机，四道菜中，只凉拌黄瓜和脆藕被下了药，而这两样，正是下午章姨娘点的，且脆藕她吃的最多，慧儿私下加了两道荤菜，一直没跟旁人说过，除了接替她去拿饭的许卉儿。
慧儿可儿都不曾离开镜月轩半步，在章巧眼皮底下也没有机会，许卉儿是算好了碰上如烟将她拉下水，只不知她还有没有同伙，许卉儿唯一漏算一点，是没想到厨房正好有人吃了章姨娘剩菜。
镜月轩中跪在地上，眼睛不时瞄向门口，见李四开回来，眼中多了些害怕之色。
李四开将查到的东西一一回禀给梁雁山，说到被下了药的两道菜时，明显见许卉儿身子一抖，脸上的害怕一目了然。
梁雁山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泻药并不当时发作，等发现吃食有问题时厨房也早收拾干净了，这样便无人可知是否菜有问题，慧儿可儿二人下午也同样吃了许卉儿拿回来的菜，间接便证明了她的清白，至于拖如烟下水，应是想转移大家视线，时间把握那么好，怎可能没有同谋。
“贱婢你也听到了，你们姨娘只点了两道菜，怎么那么巧这两道菜就给掺了不能入口的脏东西！除了你无人知道你们姨娘点了什么菜，你还敢抵赖，还不把你同谋给供出来？”
许卉儿叩头哭道：“大人冤枉啊，奴婢真的冤枉，慧儿也知道的，她也知道姨娘点了什么菜，而且奴婢在云烟阁前离开可老大一会儿，难保不是如烟姑娘给做了手脚，大人您不能只凭这就定了奴婢的罪。”
梁雁山看许卉儿那狡赖样子就觉得气上心头，看了李四开一眼说道：“掌嘴，给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连主子吃食都护不好，留她也无用，若再不供出同谋，打个半死给我把她远远的卖了。”
梁雁山根本不信许卉儿，李四开亲自去查证的，也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许卉儿在证据面前还要狡赖，李四开也恨的很，上前正反手给了许卉儿两个大嘴巴，将她打的扑在地上，阴狠说道：“还不说实话，下次再动可就是板子了，这细皮嫩肉的你可受不了，大人说要卖的人，可不是哪都敢收，除了那私娼寮子，卉儿姑娘你可想好了？说是不说？”
许卉儿趴在地上坚持不出声，李四开等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道：“哟，没曾想还是个硬骨头，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让你尝尝那打板子的滋味就知道了。”
镜月轩是章巧地盘，且她此时还在屋里养身，李四开怕许卉儿挣扎太过弄出动静来，又怕疼出的哼唧声吵着章姨娘休息，就跟梁雁山请示：“大人，不如将她拖到外头去打，一来吵不着姨娘，二来也给那些使鬼心计的看看下场，您看如何？”
梁雁山瞥了一眼身子僵硬的许卉儿，“只要有口气，打到她说为止，什么时候肯招了再叫我，我进去陪陪你们姨娘。”
“小人遵命。”李四开一挥手，上来两个力大的仆妇堵了许卉儿的嘴拖着她往外走，李四开随即跟上。
东间里章巧虽觉得身上乏力，却也一直没昏睡，慧儿跟她说她有了身子，章巧犹不敢信，近几日是常常觉得胸闷心热，她一直以为是中了暑气，根本未往有身孕上想。知道许卉儿给她菜里下药，差点害得她失去孩子后，章巧倒是冷淡非常，前几日还在想她运道实在不行，今日这不就又赶上了。
梁雁山进来，就把慧儿可儿撵了出去，自禁足之日起，他们两人就没在一起说过话，梁雁山恼章巧不将他放在第一位，为了乔姨娘的事故意隐瞒，章巧脑中则反复考虑这几个月来所受的伤害，暗叹自己实在不适合公府，当初所选的路子大错特错。
两人对对方都持怀疑态度，偏在此时多了娃来牵绊，章巧弄不清自己心中是喜多悲多，梁雁山倒是满身喜气，可惜只针对章巧怀了娃了肚子，对她本人还生着那么点怨气。
章巧躺在床上，脸色不再白惨一片，知道要好好安胎，也不情绪激动随意乱动，梁雁山进来坐在床沿，见她乖巧，开口赞道：“你身子弱，暂时就躺在床上休养，生育子女是女人本份，是女人皆要走这一遭，你未经历过这事，不用害怕，我会常来与你说话。”
章巧暗道，你还是少来为妙，免得两人一句不合又吵起来，反倒对我身体不好。我所有的灾气，不都是你带来的吗？嘴里却说：“谢大人体量，妾身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赖大人多多照顾，待娃儿落了地，我再好好感谢大人。”
两人虽都在努力，之间却仍存着些生分，也不知何时才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