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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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巧带着慧儿去往婶娘住处，万没想到婶娘早搬了出去。也是，她被禁足镜月轩，婶娘视她如亲生，怎可能不去见她，准是让看门婆子给拦了，凭着婶娘心气，自己亲姨母尚不愿沾便宜，若不是她嫁到府中，婶娘哪可能受人接济。
知道婶娘搬回了那两间西厢，章巧不再犹豫，穿过四进锦画堂前圆拱门，抄小路过府西花园，出偏门便到了以前住处，反正梁雁山准了她去看望，章巧也无心再去请示。
府西花园此时已是繁茂锦盛，莲台湖里的荷叶郁郁葱葱，铺满了整个湖面，远远望去一片绿意，清风吹过，减了两分燥意，莲亭临着湖面，又遮住了烈阳，其中定然凉爽。
可章巧此时急于赶路，对那景色匆匆一眼而过，她挑的小路经过瞭望台，是府西花园最高处，足有几十阶石梯。瞭望台分三层，每层有雕花石拦杆，可绕四周行走一圈，整个府里不同层次景色尽入眼底。
瞭望台背阴一面座基占地颇大，相去不远便是梅园，此时梅花凋落，也无人来梅园赏景，章巧就是为怕碰上人才走这里，谁知主仆二人钻入梅林不过几十尺，迎面便碰上了乔姨娘，且乔姨娘神色紧张，裙角沾着些泥土，想是入林颇深。
二人互行礼完毕，章巧自然抬头瞧向梅林，却见深处蓝色衣衫一闪而没，章巧惊呼出声：“谁？”
乔姨娘一惊回头，林中无有回应，也再不见半丝蓝影，她松气道：“可能是我丫鬟，我与她在林中失散，想来她转迷了未找到我。”
梅林有瞭望台遮阴，又有梅树换气，若是喜静此处却也不错，章巧便没多想，说道：“如此便不打扰乔姐姐了，妹妹失礼先离开了。”
乔姨娘笑着点头：“妹妹自便。”
临走前慧儿又看一眼梅林深处，才跟上章巧步伐。二人出了西偏门，绕去戚总领小院。
乔姨娘躲着四方走出梅林，另一侧俨然是莹玉正在那等着，外头着一件鸭青色对襟半臂，腰间扎着绿色束带，一身府中套衣，哪里跟蓝色沾一点边。
莹玉跟在乔姨娘身后，神情中有一丝不满和焦虑，却始终没出声。乔姨娘不见莹玉神色，步履丝毫不乱，走于前头道：“莹玉，你对我衷心我且记在心中，你眼看我不过是个不得势的姨娘，但毁你个小小丫鬟却容易的很，不管如何，我跟着大人已逾十年，也不求再得宠，只保着眼前富贵足以，你若一直衷心，将来便有你一份，不然你且看...我如何治你。”
莹玉白着脸道：“奴婢...不敢背叛姨娘。”
乔姨娘轻松笑出声，语气轻快道：“罢了，你我还不知，最是衷心不过，今日我高兴，便赏你...一匹蓝绸布吧，你可莫忘做了衣裳穿给我看啊！”
“奴婢领受。”
章巧见了婶娘眼中便泛起酸意，婶娘身穿蓝布单衣，发上未簪一物，两鬓斑白点点，正抬着一小木桶往缸里倒水，身形较月前更瘦小，脸上稍有愁容，两间厢房逼仄狭小，想也知章巧不在，婶娘必吃了不少苦头。
章巧上前接过木桶置于地下，口中颤颤喊道：“婶娘。”转头不叫婶娘看到她脸上难过，又说：“您为何不叫旁人来帮你担水。”
婶娘一甩章巧手臂，言道：“你还回来做甚？我如今还手脚伶俐，哪里用得着旁人帮衬，这里岂是你能来的，还不快快回府。”
章巧更难过，婶娘说的严厉，却全是为她着想，顷刻间声音已带了哭意说道：“我如何回不得，未入府前不也在这里住了快两年，府里明明给您安排了住处，您干吗非要搬回来！”
婶娘嘴角漫上些涩意，避开章巧视线道：“你如今已嫁，婶娘便说什么也晚了，当初没办法，今日哪还能给你添累赘！”
二人站在院中说话到底不方便，婶娘便携了章巧的手一起进屋，章巧气的脸通红，进门忍不住急道：“什么累赘？是不是府里有人给您说话听？等我回去，我......”章巧口拙，竟想不出自己能如何。
婶娘看一眼站于一侧的慧儿，轻拍章巧道：“莫乱想，哪有什么人说话给我听，我不过看你在府里艰难，又恐下人因我再看轻你，便是出来住着倒更舒服，任事由已不比让别人管着强得多。”
婶娘这样说，章巧便不好再计较，可她却在心中认定必是府中有人说过难听话，婶娘当初同意搬进去，也是想着府里离她近些，她被禁足，万难之际婶娘必然更急，若无过份之事，怎可能此时搬出府来。
“出来便出来了。如今马上立夏了，我那里还余些衣料，下次做了衣裳给您送来，您这可不能推。”章巧把话说在前头，就怕婶娘再认理不受。
婶娘苦笑道：“既是你心意，婶娘哪能说不要，我倒无妨，就是你弟弟全子，以前在家都是你给他做衣，婶娘眼花已认不进针，他穿衣裳又费，缝缝补补的少不了。”
提起章全，章巧也忍不住笑意，说道：“这有何难，只管把弟弟的衣裳拿来给我，我正愁闲着没事做呢。他现今跟着姨姥爷跑腿可常回来看您？”
“得空便回，必将家里拾掇干净。”提起章全，婶娘脸上也全是满意的笑。
“如此便好，有他照应您我也放心。月余不曾过问，家里可有甚事？”
婶娘犹豫一瞬，还是敞开言道：“也没甚事，就是你...表哥要成亲了，日子已定好，说是婚后便还回府里做事。”
章巧一愕道：“以前一直未曾听闻，这是何时定下的事，我却一点信也不知，表哥一表人材，不知是哪家姑娘有如此好运道？”
婶娘蹙眉想了一下说道：“听说是位余姓小娘子，似乎还与你们内院哪个还有些关系。你姨祖母不曾细说，我也不便打听太细。”
章巧不宜出来太久，娘俩个话太多一时也说不完，章巧便约好下次再来瞧婶娘，怕婶娘强自补衣再伤着眼睛，便让婶娘先将弟弟破损衣袍包好。
两人在院中依依话别，婶娘却突然想起一事，跟章巧说道：“半月前你孔大娘曾到婶娘这里找你，我看她脸色不好，问她何事她也不答，一个人又闷闷回去了，你若得空，不如遣个人过去问问，想来她也愿意同你说。”
章巧转念想想，她确有段日子没见孔大娘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会找到婶娘这里来。章巧将此事放在心上，又让慧儿拿了装着章全衣袍的包袱，主仆二人趁着天早回了公府。
回到镜月轩，章巧左思右想不对劲，就向慧儿可儿打听道：“府中可有余姓下人？”
慧儿老子娘皆在府中做事，父亲还是冯总领之下小管事，年余来也对府中人了解大概，便直接道：“姨娘怎糊涂了，如月姐姐便是姓余啊！”
章巧一惊，如月也姓余，不会跟戚表哥将娶之人有甚关系吧？又接着问慧儿：“府中是否只如月一家姓余？可还有其他人家？”
慧儿歪头将府中下人又捋了一遍，说道：“据奴婢所知就如月姐姐一家，或有其他的，恕奴婢也摸不清。”
“嗯。”章巧沉吟一会儿，似想起什么般又急急追问：“那如月可有姐妹？”
如月一家慧儿并不陌生，她娘身体稍有不妥，整日熬药熬的下人房一股苦药味，家里有个妹妹跟慧儿差不多大，也不怎么出门，说起来如月家里确实挺苦，没有顶梁柱，三个女人还有一个时常病着。
“有个妹妹，在家里伺候她们的娘。”慧儿道。
章巧凝眉，这回更想不通了。章巧还未成梁雁山姨娘前，戚正便惹了梁雁山厌弃被撵回家里，梁雁山当时却并未迁怒戚总领，可见戚正所犯不是大错，按说等梁雁山气消了求个情再回来就是了，可戚正他家愣是拖了月余都未有动静。
既然原先不急着回来，如今为何又着急了？回来就回来，戚正本来便在梁雁山手下当差，可婶娘刚才却说娶了亲好回来，这是为何？回府跟娶亲应不相干才是。
章巧摇头把这些想不通的事抛诸脑后，将包来章全的衣袍一件件拿出来，衣袍洗的干净，有些打着补丁，章全穿衣确实挺费，衣袍磨损严重，裤角及臂肘处开线透亮，若全部整理齐整，要耗费不少时间。
章巧边整理边道：“我那柜子里还有几匹料子，给婶娘做两身，再挑那不显眼的颜色给弟弟做两身，应足够了。”
慧儿不满道：“姨娘您就这点东西，就不想想自己。”
章巧道：“我的衣裳府里早晚会送来，不急。”
慧儿见章巧根本不听劝告，忍不住冲口说道：“姨娘您根本不必如此，不是慧儿多嘴，方才见您婶娘过得那样清苦，慧儿不吐不快。府中有月例，您婶娘便是搬走了也是府里人，账房必然已将月例发出，只是不知被哪个小人贪了去，若得了月例银子，便不需您添补，也能过得宽绰。”
章巧愣了有一会儿，最后无奈说道：“贪便贪了吧，便是知道了你我也没处要去，想管也管不得。”
章巧说出来便放开了，反观慧儿鼓着张脸气愤不已，章巧便笑她道：“瞧不出你还是个管事的丫头，说说吧，今日还有什么事需报告，姨娘准你不吐不快。”
慧儿踌躇了一会道：“还真有一事，那个...府里丫鬟没蓝色衣裳，府里有规定，不管当不当班，都要统一着装。”
也就是说，她和慧儿于梅林中望见的影子，根本不是乔姨娘的丫鬟。
章巧带着慧儿去往婶娘住处，万没想到婶娘早搬了出去。也是，她被禁足镜月轩，婶娘视她如亲生，怎可能不去见她，准是让看门婆子给拦了，凭着婶娘心气，自己亲姨母尚不愿沾便宜，若不是她嫁到府中，婶娘哪可能受人接济。
知道婶娘搬回了那两间西厢，章巧不再犹豫，穿过四进锦画堂前圆拱门，抄小路过府西花园，出偏门便到了以前住处，反正梁雁山准了她去看望，章巧也无心再去请示。
府西花园此时已是繁茂锦盛，莲台湖里的荷叶郁郁葱葱，铺满了整个湖面，远远望去一片绿意，清风吹过，减了两分燥意，莲亭临着湖面，又遮住了烈阳，其中定然凉爽。
可章巧此时急于赶路，对那景色匆匆一眼而过，她挑的小路经过瞭望台，是府西花园最高处，足有几十阶石梯。瞭望台分三层，每层有雕花石拦杆，可绕四周行走一圈，整个府里不同层次景色尽入眼底。
瞭望台背阴一面座基占地颇大，相去不远便是梅园，此时梅花凋落，也无人来梅园赏景，章巧就是为怕碰上人才走这里，谁知主仆二人钻入梅林不过几十尺，迎面便碰上了乔姨娘，且乔姨娘神色紧张，裙角沾着些泥土，想是入林颇深。
二人互行礼完毕，章巧自然抬头瞧向梅林，却见深处蓝色衣衫一闪而没，章巧惊呼出声：“谁？”
乔姨娘一惊回头，林中无有回应，也再不见半丝蓝影，她松气道：“可能是我丫鬟，我与她在林中失散，想来她转迷了未找到我。”
梅林有瞭望台遮阴，又有梅树换气，若是喜静此处却也不错，章巧便没多想，说道：“如此便不打扰乔姐姐了，妹妹失礼先离开了。”
乔姨娘笑着点头：“妹妹自便。”
临走前慧儿又看一眼梅林深处，才跟上章巧步伐。二人出了西偏门，绕去戚总领小院。
乔姨娘躲着四方走出梅林，另一侧俨然是莹玉正在那等着，外头着一件鸭青色对襟半臂，腰间扎着绿色束带，一身府中套衣，哪里跟蓝色沾一点边。
莹玉跟在乔姨娘身后，神情中有一丝不满和焦虑，却始终没出声。乔姨娘不见莹玉神色，步履丝毫不乱，走于前头道：“莹玉，你对我衷心我且记在心中，你眼看我不过是个不得势的姨娘，但毁你个小小丫鬟却容易的很，不管如何，我跟着大人已逾十年，也不求再得宠，只保着眼前富贵足以，你若一直衷心，将来便有你一份，不然你且看...我如何治你。”
莹玉白着脸道：“奴婢...不敢背叛姨娘。”
乔姨娘轻松笑出声，语气轻快道：“罢了，你我还不知，最是衷心不过，今日我高兴，便赏你...一匹蓝绸布吧，你可莫忘做了衣裳穿给我看啊！”
“奴婢领受。”
章巧见了婶娘眼中便泛起酸意，婶娘身穿蓝布单衣，发上未簪一物，两鬓斑白点点，正抬着一小木桶往缸里倒水，身形较月前更瘦小，脸上稍有愁容，两间厢房逼仄狭小，想也知章巧不在，婶娘必吃了不少苦头。
章巧上前接过木桶置于地下，口中颤颤喊道：“婶娘。”转头不叫婶娘看到她脸上难过，又说：“您为何不叫旁人来帮你担水。”
婶娘一甩章巧手臂，言道：“你还回来做甚？我如今还手脚伶俐，哪里用得着旁人帮衬，这里岂是你能来的，还不快快回府。”
章巧更难过，婶娘说的严厉，却全是为她着想，顷刻间声音已带了哭意说道：“我如何回不得，未入府前不也在这里住了快两年，府里明明给您安排了住处，您干吗非要搬回来！”
婶娘嘴角漫上些涩意，避开章巧视线道：“你如今已嫁，婶娘便说什么也晚了，当初没办法，今日哪还能给你添累赘！”
二人站在院中说话到底不方便，婶娘便携了章巧的手一起进屋，章巧气的脸通红，进门忍不住急道：“什么累赘？是不是府里有人给您说话听？等我回去，我......”章巧口拙，竟想不出自己能如何。
婶娘看一眼站于一侧的慧儿，轻拍章巧道：“莫乱想，哪有什么人说话给我听，我不过看你在府里艰难，又恐下人因我再看轻你，便是出来住着倒更舒服，任事由已不比让别人管着强得多。”
婶娘这样说，章巧便不好再计较，可她却在心中认定必是府中有人说过难听话，婶娘当初同意搬进去，也是想着府里离她近些，她被禁足，万难之际婶娘必然更急，若无过份之事，怎可能此时搬出府来。
“出来便出来了。如今马上立夏了，我那里还余些衣料，下次做了衣裳给您送来，您这可不能推。”章巧把话说在前头，就怕婶娘再认理不受。
婶娘苦笑道：“既是你心意，婶娘哪能说不要，我倒无妨，就是你弟弟全子，以前在家都是你给他做衣，婶娘眼花已认不进针，他穿衣裳又费，缝缝补补的少不了。”
提起章全，章巧也忍不住笑意，说道：“这有何难，只管把弟弟的衣裳拿来给我，我正愁闲着没事做呢。他现今跟着姨姥爷跑腿可常回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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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有他照应您我也放心。月余不曾过问，家里可有甚事？”
婶娘犹豫一瞬，还是敞开言道：“也没甚事，就是你...表哥要成亲了，日子已定好，说是婚后便还回府里做事。”
章巧一愕道：“以前一直未曾听闻，这是何时定下的事，我却一点信也不知，表哥一表人材，不知是哪家姑娘有如此好运道？”
婶娘蹙眉想了一下说道：“听说是位余姓小娘子，似乎还与你们内院哪个还有些关系。你姨祖母不曾细说，我也不便打听太细。”
章巧不宜出来太久，娘俩个话太多一时也说不完，章巧便约好下次再来瞧婶娘，怕婶娘强自补衣再伤着眼睛，便让婶娘先将弟弟破损衣袍包好。
两人在院中依依话别，婶娘却突然想起一事，跟章巧说道：“半月前你孔大娘曾到婶娘这里找你，我看她脸色不好，问她何事她也不答，一个人又闷闷回去了，你若得空，不如遣个人过去问问，想来她也愿意同你说。”
章巧转念想想，她确有段日子没见孔大娘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会找到婶娘这里来。章巧将此事放在心上，又让慧儿拿了装着章全衣袍的包袱，主仆二人趁着天早回了公府。
回到镜月轩，章巧左思右想不对劲，就向慧儿可儿打听道：“府中可有余姓下人？”
慧儿老子娘皆在府中做事，父亲还是冯总领之下小管事，年余来也对府中人了解大概，便直接道：“姨娘怎糊涂了，如月姐姐便是姓余啊！”
章巧一惊，如月也姓余，不会跟戚表哥将娶之人有甚关系吧？又接着问慧儿：“府中是否只如月一家姓余？可还有其他人家？”
慧儿歪头将府中下人又捋了一遍，说道：“据奴婢所知就如月姐姐一家，或有其他的，恕奴婢也摸不清。”
“嗯。”章巧沉吟一会儿，似想起什么般又急急追问：“那如月可有姐妹？”
如月一家慧儿并不陌生，她娘身体稍有不妥，整日熬药熬的下人房一股苦药味，家里有个妹妹跟慧儿差不多大，也不怎么出门，说起来如月家里确实挺苦，没有顶梁柱，三个女人还有一个时常病着。
“有个妹妹，在家里伺候她们的娘。”慧儿道。
章巧凝眉，这回更想不通了。章巧还未成梁雁山姨娘前，戚正便惹了梁雁山厌弃被撵回家里，梁雁山当时却并未迁怒戚总领，可见戚正所犯不是大错，按说等梁雁山气消了求个情再回来就是了，可戚正他家愣是拖了月余都未有动静。
既然原先不急着回来，如今为何又着急了？回来就回来，戚正本来便在梁雁山手下当差，可婶娘刚才却说娶了亲好回来，这是为何？回府跟娶亲应不相干才是。
章巧摇头把这些想不通的事抛诸脑后，将包来章全的衣袍一件件拿出来，衣袍洗的干净，有些打着补丁，章全穿衣确实挺费，衣袍磨损严重，裤角及臂肘处开线透亮，若全部整理齐整，要耗费不少时间。
章巧边整理边道：“我那柜子里还有几匹料子，给婶娘做两身，再挑那不显眼的颜色给弟弟做两身，应足够了。”
慧儿不满道：“姨娘您就这点东西，就不想想自己。”
章巧道：“我的衣裳府里早晚会送来，不急。”
慧儿见章巧根本不听劝告，忍不住冲口说道：“姨娘您根本不必如此，不是慧儿多嘴，方才见您婶娘过得那样清苦，慧儿不吐不快。府中有月例，您婶娘便是搬走了也是府里人，账房必然已将月例发出，只是不知被哪个小人贪了去，若得了月例银子，便不需您添补，也能过得宽绰。”
章巧愣了有一会儿，最后无奈说道：“贪便贪了吧，便是知道了你我也没处要去，想管也管不得。”
章巧说出来便放开了，反观慧儿鼓着张脸气愤不已，章巧便笑她道：“瞧不出你还是个管事的丫头，说说吧，今日还有什么事需报告，姨娘准你不吐不快。”
慧儿踌躇了一会道：“还真有一事，那个...府里丫鬟没蓝色衣裳，府里有规定，不管当不当班，都要统一着装。”
也就是说，她和慧儿于梅林中望见的影子，根本不是乔姨娘的丫鬟。